魔术、放学、鞋底

        我走到路边去。预备倒掉跑进鞋子里的石头。在我停下来一米远的前方，有个邋遢的流浪汉却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晒着懒洋洋的太阳，目光没有丝毫动静。我准备穿回鞋子时，他却突然和我搭话：“小伙子，你的石头还没倒完呢。”我诧异地看他一眼，不知道怎么回应，或者说该不该回答，但其实我有点被吓到，又颇有些新奇，毕竟从来就没被人在大街上搭过话，所有正常人都该是不理世事各走各的。
        看我拿着鞋尴尬地停在那儿的模样，他笑起来，向我倾过身：“你拿来，我帮你倒。”
        我乖乖单脚蹦过去，把鞋递给他。他啪啪啪地拍了几下鞋底，从里头至少倒出来10颗小石子。我惊讶地大叫：“这么多！可我根本没感觉到它们存在。”流浪汉把鞋还我，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你没感觉不代表它们不存在。世界上有超出可掌握范围之外的很多东西。”他看我一脸懵的样子，补充道：“比如说鬼神。”
        我吓一大跳，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虽然他脸上的黑垢真的让我难以下手。
        “你疯啦！”我指指最近的摄像头。
        “嘿嘿，我可不怕。”他说着朝摄像头比了个手势。我看不懂。
        “这叫cnm。不过你可不能说。至少现在别记住。”
        好的，我现在记住了。他嘿嘿地笑起来。
        “这世界上是存在没有办法解释的东西的。比如说你鞋子里的石头。无论你怎么检查鞋底，怎么把鞋口束紧，它们总是会跑进去。不信你再倒倒看？”
        我把鞋脱下，果然又有一颗石头掉出来。“我来。”他把我的鞋拿过去，在他手里又倒出5、6颗。我简直不敢信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了，这一定是魔术！”我瞪着他。
        他没理我，径直开始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