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号锡】知悉
一只手抚弄着伸进窗内的花枝,素手在朱色的衬托下更显皎净,手的主人轻叹一声,还没开口,就听见一道清亮朝气的嗓音从窗外传来:“几日未见,小知姐姐竟也学起深闺怨女的样子来了,不知道姐姐是在怪怨哪位心上人啊?”
苏知闻声,惊喜地探身在窗外寻人,还没看清人在哪里,就觉得腰间一紧,一只手揽着自己的腰已经把自己从窗内抱到窗外了。
窗下,郑号锡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抿着嘴微微一笑,苏知只觉得这落日前的黄昏都被这个笑容照亮了,连落下的花朵都失了色,用手揽了面前人的脖子,回了一个更大的笑容,才嗔笑着说:“郑小侯爷,听父亲说您早已离京,可我却等了好几日才见到您,您倒是自己说说,我在怪怨哪位心上人?”
郑号锡盯着苏知温柔明亮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这双眼睛充满疑惑,才叹了口气说:“小知,我过几日还会离开。”
苏知愣了一下,笑笑说:“皇上重用你是好事啊,早点回来就好,你知道我会等你的,不是吗?”
郑号锡眼神有些恍惚,不敢再看苏知期待的眼神,扭过头愧疚地开口:“小知,我下一次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
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郑号锡有些焦急地扭头,就看到苏知把揽着他脖子的手放下,一脸平静地说:“我要一个理由。”
郑号锡抿抿嘴,解释道:“皇上命我给太子伴读,并且已封我为尚书,此次回来,就是皇上让我和亲人辞别,此后就上京居住尚书府。”
这番解释,无疑已经确定了两人的未来,苏知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颤抖着声音说:“我苏知这一生,终究不能一直等下去。”
又深呼吸一次,才平静下来,说:“郑号锡,你有你的宏图大志,我不阻拦,但是你此生一定不能比我快活,毕竟,是你负了我在先。”
郑号锡离开的那天,苏知没有去送行,明知再也不能相守,又何必约定再见。
天还未亮,屋外还飘着大雪,苏知从被窝里坐起身,颤抖着穿好衣裳,推开门,坐在门槛上看着一团一团的雪落下,恍了神,想起了落花的季节,还有,窗下的少年。
三年,自从上次离别,苏知已经三年未见郑号锡了,三年的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事情了,比如皇帝仙逝,新皇登基;比如尚书升官,被封相国;比如家父病重,命在旦夕……
苏知摇摇头,裹紧了外套亲自去给父亲煎药,熬药的时候听见两个小丫鬟在一旁聊天:“听说相国大人昨日在大殿上说,因身患顽疾,做事力不从心,恐影响了皇上的政事,向皇上请旨辞官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