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 第六章(7)

相柳忽然站住，小六不知道为什么，却也没有问，只是不自禁地往相柳身边靠了靠陪相柳一起默默眺望着东方。
没有多久，一轮明月，缓缓从海面升起，清辉银光倾泻而下，小六被天地的瑰丽震撼，心上的硬壳都柔软了。
在海浪声中，相柳的声音传来:“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难能可贵。”
小六喃喃嘟:“再稀罕的景色看多了也腻，除非有人陪我一块儿看才有意思。景色永远是死的，只有人才会赋予景意义。”
也不知道相柳有没有听到小六的嘟喃，反正相柳没有任何反应。
最瑰丽的一刻已经过去，相柳召唤来毛球，带他们返回。
相柳闭着眼睛，眉眼间有疲倦。
小六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相柳不理他，小六自说自话:“自从神族掌管中原，我听说中原已经渐渐稳定，天帝迟早要收拾妖皇，天下大势已经不可逆，不是个人所能阻止，我看你尽早跑路比较好。其实，你是只妖怪，还是只惹人厌憎的九头妖，以神族那帮神的傲慢性子，你在他们眼中，估计那个....什么什么都不如，你何必为妖族义军瞎操心呢? 跟着共妖皇能得到什么呢? 你要喜欢权势，不如索性出卖了妖皇，投奔天帝...
相柳睁开了眼睛，一双妖瞳，发着嗜血的红光。小六被他视线笼罩，身子被无形的大力挤压，完全动不了，鼻子流下了血，指甲缝里渗出血。
“我....错....错....”
相柳闭上了眼睛，小六身子向前扑去，软趴在雕背上，好似被揉过的破布，没有生息。直到快到清水镇了，毛球缓缓飞下，六才勉强坐起来，
小擦去鼻子、嘴边的血，一声不吭地跃下，落进了河水里。
小六躺在河面上，任由流水冲刷去所有的血迹。她知道十七心里所想的，让他知道又被相柳欺负了不太好...
天上那轮月，小六看着它，它却静静地照拂着大地。无处不公，无处不均匀...
小六爬上岸，湿淋淋地推开院门，坐在厨房里的十七立即走了出来，小六朝他微笑，“有热汤吗? 我想喝。”
“有。
”
小六走进屋子，脱了衣服，随意擦了下身子，换上干净的里衣，钻进了干
净、暖和的被窝。
十七进来，端了一碗热肉汤。小六裹着被子，坐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汤，一碗汤下肚，五脏六腑都暖和了。
十七拿了毛巾，帮他擦头发，小六头向后仰，闭上了眼睛。
十七下意识地看他的脖子，没有血痕，不禁嘴角弯了弯。十七擦干了她的头发，却一时间不愿意放手，从榻头拿了梳子，帮小六把头发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