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 第六章(4)

小六啃着鸭脖子，笑眯眯地看着。这就是酸甜苦辣的平凡生活，至于究竟是甜多还是苦多，却是一半看天命，一半看人。
酒席吃到一半，阿念姗姗而来。
小六立即回头，发现十七已经不见了。
老木热情的招待阿念，阿念对老木矜持的点了下头，对轩说：“轩哥哥，海棠说你这来这里喝喜酒，竟是真的。”
阿念瞅了串子和桑甜儿，是毫不掩饰、赤裸裸的鄙夷，连高兴的晕了头的串子都感受到了，串子的脸色变了。不过桑甜儿并不难过，因为她发现阿念鄙视的是所有人，包括小六，屠户高、春桃、甚至还有她不到一岁的小孩大妞。鄙夷的眼神不断在房间里回荡，然 却没找到想找的人。
阿念居高临下，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鄙夷，却掩不住眼睛里的落寞。她的鄙夷让所有人都有点坐立不安，屠户高想起自己只是个臭屠户，身上有终年洗不掉的臊臭味；春桃想起她的指甲缝里总有洗不干净的污垢......
串子和麻子紧紧地握着拳头，可是阿念什么都没有做，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只不过姿态端庄的站在那里，看着大家而已。
小六都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究竟是怎么被养大的？能如此优雅盲目地自傲自大、俯藐天下、鄙夷众生，还偏偏让大家觉得她是对的。
轩站起来，想要告辞。阿念怀着一点点的不甘心，打开一块手帕，垫在座椅上，“轩哥哥，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婚礼，让他们继续吧。”
小六简直要伏案吐血，串子想要砸场，桑甜儿拦住了他，笑道：“我们应该给这位小姐敬酒。”
阿念怯生生地说：“我不喝，你们的杯子不干净，我看着恶心。”
小六心里默念：我让着她，我让着她！我让着她...
轩从串子手里接过酒，一饮而尽。阿念蹙了眉，不过也什么没说。却又好奇地看着酒菜，对老木说：“听说婚礼时，酒席的隆重代表着对新娘子的着重，你们吃的这么差，看来很不喜欢新娘子。”
八面玲珑的桑甜儿也不淡定了，脸色变了变，小六决定立刻送客，对轩说：“两位不再坐一会？不坐了！那好，慢走，不送了啊！”
轩拉起阿念，往外走，对小六道歉。阿念瞪着小六，“每看到你，就觉得厌烦，如果不是哥哥，我会下令鞭笞你，也不知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拴住的狙如。”
小六在心里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哥哥，我也会抽你的。”
轩和暗阿念走了，小六终于松了口气。
小六走出屋子，穿过药田，向着河边走去。灌木郁郁葱葱，野花缤纷灿烂，十七坐在岸边，看着河水。小六站在他身后。“三年前，你就在那边河岸的灌木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