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 第六章(3)

小六回神，咧着嘴笑，“怎么了？让你媳妇给我磕个头，你不满啊？”
串子看了桑甜儿一眼，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桑甜儿如释重负，身子发软，缓了缓，收住眼角又要溢出的泪，郑重地给小六磕了个头。抬起头，小六依旧是那张咧着嘴的笑容，面朝了自己...
小六仿佛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做饭会不会？不会就去厨房跟着老木学吧。十七就学的很好，是吧，十七。”小六背靠椅子，脚尖点地，椅子两脚着地，向上倾斜了45°，头向背后，看着倒过来的十七，“对吧、对吧。”
十七散发出宠溺的微笑，歪着头看着她。
那微笑好像有点耀眼？小六心想。
晚上吃过饭，串子和桑甜儿沿着河岸散步，那么冷的风，两人也不怕得感冒，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走着。
小六拄着十七做的木头拐杖，远远地跟着他们，十七在她身旁。
小六的唠叨终于再次开始：“其实，这是一场很好玩的赌博。桑甜儿不相信串子会真心实意跟她过一辈，她现在给串子的都是虚情假意，可是串子不知道，桑甜儿对他好，他就对桑甜儿更好，桑甜儿看串子对她更好了，虚情里渐渐就会掺了真意，天长地久，最后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可是这过程中也是有风险的，如果串子变卦，估计两个人得死一个。”小六微笑着说，“我的生命很漫长，可以等着看结局。”
十七看着前方并排走的两个人，“轩，为什么？”
小六说：“我上次深夜跑到他家里偷鸡吃，他怀疑我别有用心，弄出了个桑甜儿来，只不过想看看我背后的一依仗，如果我稀里糊涂地找了相柳帮忙，日后麻烦就大了。现在他也不见得相信我干净，不过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我也就干净了。所以…”
“不跟他们喝西北风了，我们回去。”小六把拐杖塞给十七，双臂张开，单脚着地，嘻嘻哈哈地往回跳。到了院门，跳上台阶，初春的石板上结了一层薄冰，小六没提防，脚底打滑，身子向后倒去，跌进了十七怀里。
“呵呵，谢谢了—--”小六仰躺在十七怀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小六去抓十七手里的拐杖，不想拐杖没拿住掉在了地上，小六抓了个空，又躺回了十七怀里。
两人呆呆地看着对方，十七突然打横抱起小六，跨上石阶，越过门槛，走过院子，把小六稳稳地立在了她的屋前。
“那个......谢谢。”小六转身，单只脚跳回了屋子。
仲春之月，百花盛开之时，老木为桑甜儿和串子举行了婚礼。
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和串子玩的好的几个伙伴，屠户高一家和轩。春桃带着孩子，脸上挂着微笑，却并不和桑甜儿说话，偶尔小孩想凑到桑甜儿身边，春桃会立即把她拉回去叮嘱说：“不要去打扰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