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松。(3)

他的动作顿住了，我能看到他一向半睁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许，苍白的面颊染上了些许红晕，然后他想起什么一样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状态。“我也喜欢托蒂。”他说。
“那我们就是情侣了哦。”说完我自己都愣了——太心急了，椴松，你明明已经忍了那么久了。我想要杀死一分钟前的自己——硬生生把明明极好的气氛变得尴尬而冰冷。解释的话被哽咽在喉头，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别开头避开他的视线。我都能想象到一松此时的表情，大概是我们感冒他照顾我们那时候一般的病态与狂傲，混杂着不屑和轻蔑。他会用眼神嘲弄我吗？他是在心底唾弃我吗？我不得而知，只觉得羞愧又想落泪。
大概过去了一个世纪，我受不了了，准备逃跑了。正如我曾经所说，我们六个人还是不要在一起比较好——即相互排斥，又不得不抱团取暖，感情迟早都会变质。“抱歉一松哥哥，我……出去一下。”我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看他。
一松却伸手拽住了我的手：“我想我们可以试试。”他低垂着眼，我搞不清那是哥哥对弟弟的纵容还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目的达成了，一松哥哥成为了我的专属。
生活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我们只不过偶尔像所有情侣一样约会，我牵着我人群恐惧的哥哥的手，一起去他爱的猫咖坐一下午，一起去电影院看最新上映的片子，走夜路回家的时候我一边拽着他的手一边抱怨他总是在讲的那些怪谈。
轻松最先发现我们的关系。这不难发现，毕竟我们也没想过隐瞒什么。他自诩正常人，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疯。他在一松出去喂猫的时候把我叫上楼，他说要与我单独谈谈。我自心底泛起一阵没源头的不安，但我不得不去。
“我就直说了吧。你和一松的关系是病态的，明白吗托蒂？”轻松双手环臂，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我单手撑着脸颊一如既往笑得天真：“明白的喔，轻松哥哥。不过我们既然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了，那抱团取暖也没什么的吧。”
他无奈似的翻了个白眼：“老实说我对你们在一起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意见，托蒂。但你能保证不伤害到一松吗？他的状态你比我清楚，他可受不了任何的伤害了。”
伤害？我伤害过一松吗？我想否定，但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我。他说没错，他告诉我我曾经伤惨了一松。我感到我的嘴唇抖了抖，留下了一句干巴巴的“当然不会”给轻松便匆匆而逃。
自己想寻找尘封的记忆总是困难的，但有了帮助便简单的不是一点半点。大裤衩博士奇奇怪怪的药水恰能帮我达到我的目的。我喝下他的药水之后立刻陷入了昏迷，醒来看到的是高中的一松，他被人逼在墙角，被人用拳头和鞋底所殴打。而我呢？我留着粉色的脏辫在脑后束在一起，站在他的对面，用轻蔑而期盼的目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