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令·冬
煨芋熬粥飞雪来享
霜结窗花贴过门廊
煮元宵 蒸年糕闲谈漏夜讲
冬梅冬竹懒冬阳
(一)
屋内很是安静,窗边的矮榻上,公子弄茶。
窗外是雪皑,落在近处的篱笆,远处的竹林。听得外面吱呀的声音,公子又取了一只碗,茶正沸着。
“王上,雪重天寒。”少年就要关窗,被人抬手拦下。
“我身体好多了,小齐紧张什么?”公子向少年递过茶,“你刚叫我什么?”
“你看我打的兔子,”齐之侃转了话题,接过茶,“阿蹇。”他想着要回宫了先提前习惯原来的称呼,结果还是被蹇宾纠正,罢了,横竖他也喜欢这个称呼,是他一个人的称呼。
室内很要暖和一些,少年后知后觉有点冷:“阿蹇给火盆添过炭了?”
“不成吗?”公子瞅着少年带些讶异呆呆的样子,调笑道,“没把地上弄脏吧?还是,怕我烧了咱们家屋子?”
口舌上,齐之侃总是占不到便宜的,岔开话题总还是熟练的:“饿了不曾?我去取粥。”
(二)
粥是齐之侃出门前就煨上的,揭开盖子,粥上已结了一层厚厚的米油,因着加了番芋而显出黄色来,鼓着泡泡十分喜人的样子。
齐之侃端着粥进来,便见蹇宾已经收拾好茶具拢在一边一副乖巧等饭的样子,将粥稳妥放下,手指放在耳垂上揉搓着。齐之侃自然是不怕这点烫的,蹇宾心道小齐这是学着自己前些日子喝鸡蛋甜酒的样子,还是山中好,总算是将他的性子养回来些,心中甚是愉悦。
这种愉悦在齐之侃取完碗筷和小菜回来之后全变了模样,他的阿蹇盯着粥,神情是许久未见的凝重。
蹇宾不是个不识人间疾苦的,自然不可能不知番芋为何物,莫不是民间已经困苦到吃不起米,靠番芋充饥?
齐之侃一脸疑惑的对上蹇宾一脸的复杂难陈,再看看粥,略微思索便反应过来了,不觉脸上也舒展开:“阿蹇多虑了。”
也不急着布菜,齐之侃先给蹇宾盛了碗粥,特地取了上层,一来微凉不至于烫着,二来听说米油养胃。生活琐碎的,蹇宾都不太懂,一贯是听齐之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