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11(7)
次晨。
我在昨夜的混乱中吃了枪子,在雪地里躺了半夜,老哼、老哈合力把快要冻死的我架到了山岩上,好让我沐浴一下朝阳辐射出的那点儿可怜的温度。在我们隐伏的这座雪丘之下,是已经烧为白地的临时军营,和杂乱堆陈的采矿车的“尸骨”。
但顺着阳光所指,往西南方向的地平线一看,我还是哆嗦出了一抹微笑:我望见了将军同志那支残军的背影,他们的队首刚刚消失在雪线之下,没入了山外那莽苍的雨林之中。
虽然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惨重损失,但我的战略目标终究还是达到了,昨晚对两支采矿车队的分配也很见成效:我有意留下了一半的物资,这使得将军同志缴获它们之后,仍然缺乏足够的补给翻越喀喇昆仑、向西遁去,同时又保证他不致于因陷入绝境而无力前行。现在,他的残军在完成了差强人意的补给之后,终于选择踏上了东南方那条更为平坦温暖的撤退之路。我军部队已经有预谋地让开了东南大道,好让将军同志得以畅通地前进。
与此同时,西昌。
信徒极为不安地看着最新作战监控画面,战报显示,原本一路向西撤离的拉丁残军,于昨夜突然进行了一个大转弯,迅疾无比地转向东南,直冲着不丹、云南方向过来了。
信徒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自问:
“他们想要干什么?”
“这些从克什米尔败退下来的残军还能干什么?”
“是什么迫使他们突然放弃既定撤退路线、转向了这边?”
“莫非他们发现了西昌增幅器的所在?”
“但这绝不可能!西昌增幅器是厄普西隆帝国的最高机密,连深受其害的中国人都不了解它的存在!”
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一个令人胆寒的想法,还是压倒了其它一切疑问:“率领着那支部队的,可是将军同志啊!”
将军同志就像一只猛虎,哪怕他现在看上去虚弱无比,哪怕他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攻击意图,但那毕竟是一只虎啊!只要他稍一挪步,必然会引起群兽的警惕震悚,信徒自认为没有与这只猛虎抗衡的能力。纵使有一千重保险,能保证将军同志的部队一进入云南境内就会被心灵控制;纵使有一千重迹象,能表明将军同志根本不知晓西昌增幅器,他转向东南的行动只是偶然巧合,他只不过是想借道孟加拉、根本无意进入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