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别姬（一）(2)

程蝶衣。
振邦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那粉墨下应是一个美人，清素又高贵的女子。
只是，台上人入了戏，并未注意到这个一面之缘的人。
江南陈府。
说不上是因为缘分还是什么，他们没有成为路人。
“你好，我叫陈振邦。”振邦无视其他的人只看着蝶衣一人，说不清是思念还是迷恋，超脱了一切感官。
蝶衣轻声说:“你好，我叫程蝶衣。”
振邦愣住了，他是程蝶衣！那旦角儿竟是一男人扮成的！
不觉间竟痴了。
只道情意付佳人，哪想到心中的佳人竟是一翩翩公子。
不过，这又如何！
陈夫人让十二少带着段程二人往新搭的戏台那儿走，自己则去了十二少姨娘家。
早早的就定下了这门亲事，只不过十二少一直推辞才不断搁置，如今，岁数也到了极限，就算十二少反对也必要成了这门亲事。
十二少的脸暗了一暗，没反对。
即便反对，他又能说什么呢？不过是费几句口舌罢了，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在抬眼的那一瞬间看到的是蝶衣关注的眼神，于是心中所烦恼的一切，都不过过眼云烟，散去。
那戏台自一开始便是十二少亲自监管的，像极了京城的那个戏台，只是台毯更华丽一些，踩上去舒服极了。
蝶衣看向正在讲解的十二少，眼中满是笑意。
像是感受到了视线，也看了过去。
两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十二少扯开了一个暖入心田的笑，又带了些许炫耀。
蝶衣暗暗记下十二少自豪的模样，却连自己也参不透，为何偏偏要记住属于他的微小细节。
见二人眼神纠缠，小楼心底有些气愤，却说不上来气在哪里，只是不舒服，心生怨气，竟半分也待不下去，匆匆告辞，独留蝶衣一人。
第二次，第二次留下蝶衣一人。
纵千般风情也尽付尘土，心痛，也许吧，毕竟习惯了，他总是高高在上的霸王，而他，不过是戏里的姬妾，连正宫娘娘也不是。
幼时的承诺尚未搁浅，现下却已分道扬镳。
“程老板？？？”
蝶衣借由这声提醒回了神，便笑着看向十二少:“方才有些走神，十二少叫我蝶衣便是，何须老板二字。”
十二少笑了，开口道:“那蝶衣亦无需叫我十二少，呼我振邦便可。”
蝶衣点点头，看向早搭建好的的戏台，不再言语。
厚厚的台毯，满地的红，像新娘的凤冠霞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