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胧月归刃
夜色孤寂,红月子娥的幽光渲着天空,盖过了她姊妹月亮的微微辉光。林地中的雷蟀求偶噼啪作响,时不时有蓝紫的电弧闪过,照亮周围的一点草丛。枯叉上的猫枭也是迎来了捕食的时间,“咕咕”地叫着,扑闪着翅膀向密林深处俯冲而去。
历经数日晴空,被暴雨泡淤了的泥路现在差不多算是会归干涸;远处一行三人各驭一马,不紧不慢地从京城方向驶来。
左边的是一名绑着两个丸子辨的青年女子,身着深棕色的皮革布服,袖子被撕成数段,露出小半的肌肤,上面满是伤疤和火药灰痕。女子胯的两侧分别挂了一把汽枪和一把短刀,同时腰间也缠了许多个灰色石丸样的东西,在马上颠的叮当作响,但功会里的老师傅都能一眼看出,这是用康州健江的灰硝裹住的炸药,爆破时足以让五尺内寸草不留。
右边是一名的灰发男性,他头戴着略有破损的蓝纹斗笠,上身穿了一件贴身汽铠,双双臂和前后背皆有板甲与压泵系统保护,而腰后胄处则鼓出一块,看样子应该是汽脑的所在地。他汽铠亦不是完好无损的,而是在腰间和两肋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裂痕,是不是地向外散出略有温度的蒸汽,而肩膀的破裂处则隐约露出了其结实有力的身材。腰后别了三把刀,长短不一,刀鞘上稍微粘有些暗红色污垢。
中间是一名女性,用一块毯布把自己围了起来,低着头,长发有丝许从布中露了出来,随风漂流。
三人在林中缓缓行驶,中间的女性忽然勒马而停,周围两人片刻后也勒马停下,转过头看向她。
中间的女性翻身下马,她将毯布扯下挂在马背上,露出伤痕遍布的面容和破破烂烂的布衣,这么一看,她全身上下唯一算得上没受多少损伤的只有两腕的汽铠和腰间的两把黑柄长刀。
丸子辫的青年女子叫了一声:“米姐!”,转身也想跟着下马,而一旁的男性暗运内力,蒸汽四漏的“嗤嗤”声响起,他提起刀柄将青年女子挡在马上,饶了饶头。
两人看着长发女子走近草竹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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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想过那个问题。
性命究竟是什么?对我和对别人来说,性命,有什么不同?
白刀子刃进去,红刀子刃出来,汽铠跟这一转,人就折了。
我和阿大这些年砍倒的鸡犬鼠辈少说也有近百,而像那大娘的儿子之流的杂役随从更是数不可数。
而他们的性命就这样悲贱吗?我等武仕铠侠就能随意掠夺吗?
我等武仕以杀贪官恶绅为荣,是以还天下百姓一清平盛世为己任,朝廷不敢做的,由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