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克苏鲁】苍白穹顶【上】(4)

现在，这一切都是真切的。我很确信倘若按照这个路线，我一定是在妖怪之山山体以内的。可是我现在分明站在一座下着雨点的陌生城市中。在我面前只有一条小巷，两旁是极高的墙体，风格与妖怪之山的木质建筑完全不同，它们看上去更坚固，更阴森，也更让人绝望。如果说真的与什么类似的话，那恐怕是和雾之湖畔的那座阴森的洋馆还有点相似之处了。
从任何意义上讲，我似乎都无法也无理由来到这个完全不曾见到过的阴森城市。在我仔细捋了下思路以后，我想这大概是彼岸或冥界之于幻想乡的关系。只不过这个“彼岸”更让人难以适应。但之后很短的时间内我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这阴冷潮湿的城市在雨中并未透出如迷途竹林一般的泥土或草木的芬芳，反而是涌出来一股若隐若现、飘忽不定的腐败气息。这并不是很好描述，最接近的味道大概是夏天人里的污水沟因拥堵而泛出的味道，虽说只是时而会被嗅到，但上文所说的更刺鼻——当然这是出于方便大多数读者能够理解而找的比喻，但自从我来到永远亭之后，倘若你们闻到过那医生的废药桶的味道，那种味道也许更贴切。
这一开始的不悦完整地伴随了我这一次经历，而与之后的经历相比，这已经算是很愉悦了。我一边沿着道路向前，一边观察着两旁的建筑与招牌。我想这一片大概是居民区。因为门楼很多但是只有少数几个门口是挂着招牌的。所有的门都被用木条封住了，那阴沉的颜色和门槛上生长的真菌与藓类已经把这里荒废的时间交代的一干二净，我想倘若我愿意用点力，这中糟朽的木门就会很轻易地被推开。由于大多数房门上都没有招牌，所以那有着招牌的门户便更容易引起我注意，尽管那深黑色的、生满苔藓的招牌已经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那锈迹斑斑的铁链恐怕也几乎难以承受这些生物与非生物的重量，可是它依然在雨中悬挂着，飘摇着，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也不知道它这样过了多久。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的门依然是被封住的。如果一座城已经废弃掉，那么真的有必要挨家挨户地把门板封死吗？再加上从白狼天狗那里听来的失踪消息，我想这里一定是有什么怪异的。我甚至开始怀疑这城市里是有人的——起码是有活物的。只是我不能确定是什么而已。
就在我冲着那朽烂的招牌发呆时，一阵令人后脊发凉的窸窣声从我背后传来，仿佛是什么轻柔地东西掠过地面，可是在我回过头之后，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几个破旧的木桶。但这种东西出现在门口我想也挺常见的，所以我只能安慰自己说这不过是我脑海中的小把戏而已，然后继续向前寻找那些失踪的可怜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