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金陵（七）(3)

        农贸市场可能是城市最早醒来的那部分。天刚蒙蒙亮，菜农、商贩们早已各就各位，准备接受一天的劳苦。
        水产品摊位附近的气味实在难闻，烧饼、小四和刘鹤春三个人像是丧失了嗅觉一般冷静地穿行。
        “就这个吧。”刘鹤春停在一个摊位前，“泥鳅好活，成功的几率大。”
        “行，听你的。”烧饼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没什么发言权。“大哥，你这有多少泥喽狗子（泥鳅）啊？”在东北，终于可以恣意飙方言了。
        “你要干哈？”卖鱼的大哥显然有点懵。
        “我买鱼呗，我干哈。”
        “这小伙子，真有意思，买鱼就说买鱼呗，问我有多少。我有一车你都要啊？”卖鱼的大哥顺手扯下来一个塑料袋。
        “嗯呐，我都要。”烧饼淡定地回答。
        “啊？”大哥又懵了“他说啥？”指着烧饼问小四。
        “你这有多少我们都要。”小四又重复了一遍。
        “我滴妈，今天这可开张了!”卖了这么多年的鱼，大哥头一回被买鱼的干懵了。“你们咋拿呀!找塑料箱子给你们装吧!这玩意儿你说……”碎嘴大哥兴奋得一直在叨叨。
        带着一后备箱的泥鳅，三个人直奔黑龙江。
        “你慢点开，一会儿都让你逛荡洒了!”小四在坐副驾驶，简直有操不完的心。
        八月中下旬，江边的风已经有些凉了，仨人合力把几箱泥鳅送还江中，衣袖裤脚全都打湿了。
        刘鹤春默立一旁念经。小四和烧饼望着江水出神，心里想着一样的事:辫儿，你可得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