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无此传说1·陆北玄决定去死(2)

有不少人夸过陆北玄是天才，各种奖项、表彰不断，毕竟是15岁高中毕业附加保送一流大学的人，病情又这么坎坷，到哪做话题都不为过。在种种光环下，她获得了无限的纵容，就连比较孤僻的性格都被理解为成熟懂事，一些诡异的行为都能解释成“天才的想法就是和我们俗人不一样”。同时也被“束之高阁”，她没有朋友，有跳级太快的缘故，有性格的缘故，也有没话题聊的缘故。好在有一兄一姊，也不属于特别正常的人，三人的脑回路总能诡异地连通。
陆北玄没有感到多恐慌，事实上她睁开眼就马上判定出自己并非做梦……至少不是常规的梦，不太像肉体移动过，而是精神、思维，或者说记忆体，进入了某种奇异领域。她第一个想法是登上视线范围内最高的一座沙山远眺，这个过程异常艰辛，到沙山脚下时都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陆北玄走走停停，又累又渴，庆幸这没有正常的沙漠烈日而是温度宜人，不然热都热死。
赶路的同时，她心中读秒，每隔十分钟就左手搭着右手脉搏。陆北玄算不上是一个怕死的人，但却是一个很惜命的人，她在起了狂热研究欲望的同时也不忘冷静思考处境，也就是计算自己死亡之前能撑多久，能研究多少，有没有机会回去。她也通过时间和自己的步速来判断路程是否有诡异，即走的路是否是真实长度。总之，在一切地方试图挤入通往“真相”的罅隙。
视野范围内最高的沙山，从山脚往上看也并不高，可真正往上爬就困难重重了，沙子不断地下滑，直接行走非常费劲。陆北玄手脚并用，感觉自己很像猩猩，顿时又挂上了诡异的笑，一时四肢轮流爬行，一时分成手和脚两批刨地跳跃，偶尔还停下来做出孙悟空张望状，得意洋洋地哼着西游记里“刚翻过了几座山”那几句。
登顶，累趴在地上的陆北玄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视力能及处没有更高的沙山。赶路加登顶足足用了近八个小时，并没有什么特别收获，只有饥渴交迫，装了透明液体的小瓶子显得格外诱人。出于某种直觉，她甚至没有尝试扭开过瓶盖，也许是因为瓶盖上手写体的数字，也许是因为这唯一的变化和疑点。
没有绿洲，也就没有方向和目标，陆北玄下了判断是精神出走，她会遵守自己的判断，于是为了对抗此时的又累又渴又饿，她选择......睡觉。陆北玄每天晚上会十点准时睡觉，早上六点准时醒来，其他时间都在看书或者电脑。按照这样推算，她认为现在时间是下午两点，可以午睡。两小时后睡醒了，她以这座山为中心，按比例画出附近地图。陆北玄没有到过真正的沙漠，平时对旅游也没多大兴趣，无法根据沙丘起伏或者沙面波纹判断什么，只能用画来加深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