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樱 （四）八岐大蛇(2)

像是食腐的群鸦。
我被这样子的晴明吓坏了，一动不敢动，屏住呼吸看着晴明。过了好一会，晴明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凶戾之气渐渐散去，他扶着旁边的树，单手扶额，“抱歉……我太激动了……”
“白狼不是被我遗弃的。”晴明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他摆了摆手，坐在了树下，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就连他最为宝贵的高顶帽歪了也没有去管，就那样坐着。
姑获鸟看着妖琴师，妖琴师看着我，我看着姑获鸟。
我们谁也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上前去将晴明的帽子端正。不约而同的，我们退到了树林外。
“我们谁也没有同晴明大人这样说过话。”姑获鸟说，“你是第一个。”
“关于白狼，你们知道多少？”我问。
妖琴师摇了摇头，“知之甚少。似乎是与晴明大人性情不合，所以晴明大人将名字还给了白狼。”
“仅仅如此？”我不敢相信。性情不合？这算哪门子的理由？那我和他性情也不合为什么不把名字还给我？我隐隐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但我实在找不出哪里有什么问题。
“在我们成为晴明大人的式神之前白狼大人就与晴明大人分道扬镳，所以个中情形我们也不得而知。”妖琴师面露难色，“雪女你何不直接问白狼呢？也许她愿意告诉你实情。”
“白狼……”
 
“遵从你的欲望吧，安倍晴明。你的欲望，作为人的欲望……”黑暗中，一个声音循循善诱，“你是最强的人类，理应与我分享这个世界，我们联手，这个世界都将臣服于我们。到时候你的任何东西都不会被夺走、被破坏，阴阳师的首领啊，你应该有这样的权利，只要你想……”这个声音充满着魔力，宛如诱人的罂粟，谁也想不到这样美妙的声音会出自深渊的更深处。
“我的……欲望……”晴明瞳中黑白交替，口中喃喃自语，“我要整个世界……不，我是阴阳师……我要，我要……”
“滚！八岐大蛇！”晴明挣扎起来，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舌尖，喷出了这个凶恶的字眼。而后眼前一黑，他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