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罪监狱（第二十五章）

后桥的乐队发展的越来越好了，他们主要做流行音乐，成了我们免费的乐库。音乐会影响我们的心情和劳动效率，因而他们也被要求不能做过于感伤的歌曲。乐队里有个弹贝斯的小伙子——冯忍，曾经是个不良少年，在学校总是跟老师唱反调，尽管现在已经到了28岁的年纪，仍然改不了唱反调的习性。他也是因为刻意捣乱罪被举报入狱。冯忍现在又在因为省罪上级限制他们做悲伤的音乐而想要大闹一场。
后桥发现了冯忍的蓄意破坏规则心理，冯忍总是突然间无预兆地改变旋律。后桥作为多年的乐队主手，他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后桥主动私下找冯忍谈话，装作是闲聊的样子。
“没想到在监狱里我还能重新再组建乐队。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我也是。我只有高中的时候和朋友一起玩过乐队，之后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大家也没有再做下去了。”
“我发现你对音乐很有想法。给我们带来一些特别的东西。”
“真的吗？我，有时候只是让自己成为机器，然后手指自然就弹出那样的音符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人有时候不是任凭自己去操纵一切，有时候就好像，就好像成为了一种媒介。音乐告诉你，该这样做了。然后你就这样做了。如有神附这样的感觉。”
“嗯。”
“说起来，省罪也有点过分啊。假如说，有一天，音乐之神告诉我，我这里有一首绝妙的悲伤之歌，你说我们是做还是不做？感觉哪样都不对啊。”
“当然是做啊。音乐不能因为他们限定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规则就遭到扼杀。灵感可是很难降临的。”
“但是如果我们这么做了，说不定他们就会解散我们的乐队。我可是不想再回到原来的那种生活了。”
“但是，顺从他们……”
“你知道吗，我小学的时候，我们老师也总是给我们定这样那样的规矩。比如说，早上不能太早到学校，因为那时候有两个低年级的来学校很早，然后打架，摔断了腿。还有，不让我们在桌子上画三八线。等等这样我们看起来觉得很奇怪的规定。然后我们总是表面上遵守规定……”
“实际上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对。所以我想，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也许也可以采取这样的做法。”
“前提是，我们得让他们觉得我们完全按照他们的规则行事。”
“对。”
后桥疏导性的沟通起了作用，但也不是完完全全让冯忍就这样循规蹈矩起来。冯忍时而会乱改我写的词，嘲讽我跟陈璐璐走得近。对此我也是十分不满，我跟后桥抱怨为什么不直接把他踢出乐队，他这样会毁了乐队。后桥突然像个哲学家一样，跟我说凡事都是双刃剑，要好好利用，就能对乐队有所帮助，利用不当，就会招致杀身之祸。我质问后桥，难道已经掌握了正确使用这把双刃剑的方法。他却完全不在意地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