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是棉花(3)

好在这种没来由的失落感一瞬间就过去了。小白把菜放进水池开始做准备。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喂？是我。”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的声音传来。
“你是？”小白没听出来。同时他想的是为什么人们打来电话就说“是我”，真以为人的记忆力很好，非要记得你的声音吗？
“我是林 华 华！”女孩一字一顿地说，而且放大了声音，似乎是有些生气。
“是你啊……什么事？”小白虽然这样问，但其实他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在三天前，这个叫华华的——小白的同班同学向小白表白了。嗯，很俗套的那种，大体就是放学后把小白叫到没人的地方，然后对他说：“我一直很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说俗套，是因为小白幻想自己被女孩表白也是这样的。但当这种事情真的毫厘不差的发生的时候，小白的反应却和他幻想中的自己——一把拉过那女孩对她说“我也喜欢你很久了”这个俗套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小白略略回忆，那因为恍惚而模糊不清的记忆浮现上来。
他问：“你真喜欢我？你为什么喜欢我？”
显然华华也觉得小白的回答太不“俗套”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便说：“喜欢就是喜欢，要什么理由。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拉倒，费什么话！”
小白之前和华华很少说话，对她也没什么感觉，被突然表白之后不由得涌上一阵厌恶，听她这么说，又觉得这个女孩还是挺直爽的。
但是他自己却直爽不起来。“可是咱们都不是很熟悉……”
“在一起慢慢就熟悉了！”华华斩钉截铁的气势，让小白觉得自己好像在节节败退，而对方正在步步紧逼——实际上他也确实是在被步步紧逼。
“你说呀，到底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这样吧！”小白没了办法，突然心生一计：“你这样突然来说总得给我点时间考虑，我之后在给你答复。”
“什么时候？”华华依旧不依不饶。
“下个学期吧……”小白低声说。
“什么？”华华不可思议地张大眼睛：“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种事居然……”
“那就下周！”小白嚷道，好像是在宣誓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
“我看就中秋节吧，”女孩意味深长地笑了：“要是你在那天答应我了，以后也好纪念。”
当时小白被逼的没了办法，也就答应了。结果转眼就忘——他不是记性不好，是潜意识将其抛之脑后。虽然他以前一直幻想有个女孩来向他表白，但真发生了他又接受不了。
不，这与华华没有关系。小白并不是觉得她不好，她很漂亮，也是小白喜欢的那种类型。甚至可以说小白的幻想就是以她为原形的。但是这“原形”一旦站到他面前，还向他表白，他就觉得这女孩儿怎么这样，怎么能主动向别人表白呢……不知他这到底是在苛求别人，还是在苛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