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协奏曲（下）(5)

无所不能的黑魔法多年前就把她的朋友们失去的一一归还。
阿曼达的腿好后骑着扫帚横穿了大西洋，此后几十年一直在两岸之间往返，试图用普通扫帚打破流星丸的记录。后来有一次她迟迟没有抵达岸边，不久后有人在海里捞到了她的扫帚，她的尸体葬身于大海与梦想的深处。
康斯坦策眼睛好后成了鼎鼎有名的科学家，但受到国家严密的监控，行动并不自由，喝个咖啡都有几十个保镖陪伴。毕竟是难得的人才，统治者的另眼相待是理所应当的。
洛蒂的嗓子好后曾经是风靡一时的歌后，但很快被喜新厌旧的观众抛弃，他们像当初涌进她的演唱会场那样涌进另一个歌手的演唱会场。嘛，观众不都是这样吗，换偶像比换衣服还快。亚可收留着她出的每一张唱片，从极难抢到的第一张，到从垃圾桶上捡来的还未拆封的崭新的最后一张。她和弗兰克的婚姻似乎并不是那么美满，两人一直没有孩子。有消息传言他们早就秘密离婚了，只是弗兰克担心抛弃妻子会影响他在政治场中的地位。记者拍到的照片里，仪态万千的洛蒂挽着彬彬有礼的弗兰克的手臂，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郁郁寡欢。
戴安娜啊苏西啊她们不是那么有名，亚可用黑魔法占卜的结果是她们过得都不大理想。
放下手中的塔罗牌，把留声机关掉，洛蒂的歌声立刻停止。亚可站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满月，翕动着嘴唇。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二十年？三十年还是五十年？夏莉欧老师有等到库洛娃老师吗？米兰达校长有安葬在她父亲的身边吗？
安德瑞拉老师看出她的心事，说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
亚可鼓起勇气，声音却依旧细不可闻：“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也许当初我的愿望该是‘让大家获得幸福’。”
“因为这压根不是你的选择。”安德瑞拉老师面无表情地说。
亚可愣住了，请教老师是什么意思。
“当你选择牺牲自己的一切换取她们的幸福时，通往幸福的道路就已经被你封死了。”安德瑞拉老师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正如几十年前在河边那样凝望着她的双眼：“你从她们的生活里抽身，因为你不知道你才是她们的幸福。这么说你可能还是不明白，为师就问你一句，离开新月学园，你后悔吗？”
“我后悔吗？”亚可重复着老师的话，内心无比地空洞。
“说出你的真心话，不要因为胆怯欺骗为师。”
“我是后悔的。”喃喃着，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从那么好的朋友的生命里退出，我怎么能不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