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协奏曲（下）(4)

“我的愿望。”欢乐的以往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回旋，一张张画面一张张笑颜：阿曼达的双腿、康斯坦策的眼睛、苏西的蘑菇过敏症、洛蒂的嗓子以及戴安娜的魔力。亚可哭着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脚踝：“我想让我的朋友们变回原来的样子，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安德瑞拉弯下腰轻轻把手放在亚可的头上，亚可觉得眼前一片白光，自己的大脑像一本书那样被人翻阅。“原来是这样，我都明白了。你是惹到了邪恶的黑魔女，才会被诅咒的。黑魔女也有很多种，因为黑魔法的无所不能，随心所欲活着的有很多。她们藐视法律，轻蔑道德，横行于世，但我不是那样的黑魔女。”
“有办法救救我的朋友们吗？把她们失去的都还给她们……”
“有的，亚可。做我的弟子，学习黑魔法，成为黑魔女吧。”安德瑞拉的声音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此刻很难断言她究竟是魔鬼还是天使：“但取而代之的是你将失去你的一切，作为使用黑魔法的代价。你再也不是新月学园的魔女了，你将和我一起边游历世界边学习黑魔法。你没法再和你的朋友和家人见面，但她们能拿回失去的一切，即使这样，也心甘情愿吗？”
“但她们能拿回失去的一切，”亚可笑了，笑得很灿烂，“这不就够了吗？”
在满月之夜的第二天与第二个黑魔女相遇，成为她的弟子，学习黑魔法。亚可跟随安德瑞拉老师修行，在世界各地游历。魔法修行是很枯燥的，刚开始的几年还有些不适应，后来时间感慢慢就淡薄了，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黑魔法没有世人说的那么坏，它之所以被人污蔑就是因为它太强大太随心所欲了，只要有咒语和足够强大的魔力，几乎什么都能办到。无论是攻击、诅咒还是治愈，效果远比一般魔法好得多，小小的诅咒解除根本不在话下。
这样的魔法用在正道上还好，一旦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里后果自然不堪设想。亚可和安德瑞拉老师游历的这些年里多次遇到过黑魔女，她们大多数迷失在强大的魔力之中，狂妄地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却又苦于每日腐烂着的生命，以至于发狂，活得叫人怜悯。
“道德的准线是做人的基本，一日不能丢掉的。”老师对弟子如是说，弟子则谦卑地点点头表示认可。
岁月终于磨平了她的棱角，亚可也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她变得冷静沉稳，已经能像个合格的黑魔女一样在黑袍子后面不露声色观察着周围的世界。几十年过去，有什么是不变的呢？有几次从新月学园的门口经过，她只是远远地驻步了一小会，连靠近的欲望都没有。相同的地方时间扭曲着，她仿佛看见那个青葱少女欢快地从校门口蹦跳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