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佩 沙薇】樱花树下埋着父亲（下）(6)

“接受现实吧，佩罗娜。”女王冷静地一转话锋，“戴蒙长大了，也该知道他父亲的事了。经过没法告诉他，结果还是可以的。听好了，戴蒙，你的祖先欠我的祖先一个诺言，具体是多少代前我也说不清。总之你的父亲从他父亲那继承了这个诺言，一直记着。九年前塞拉瑞斯向阿莫王国宣战，仅凭阿莫的国力根本无法战胜强大的塞拉瑞斯。于是我请求你父亲履行诺言，帮阿莫王国打赢那场战争。”
我屏住呼吸，生怕一不留神就把答案吹散了：“然后呢？”
“阿莫赢了，”女王摇摇头，“但战争从来没有赢家。戴蒙，你的父亲因战争死去，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子。那时你才刚出生没多久，你的母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直对我有很深的成见。你的父亲是个英雄，对于他的死我很抱歉。”
“少在那自说自话了！”母亲嘴角扯起一个疯狂的弧度，“我说他不是英雄就不是，你很烦哎，说了不想见你，你却三番四次打扰我的生活，嗯？不是吗？别逼我摘下戒指！”
事后我才知道母亲其实是能力者，她手上戴着的是父亲当年送给她的海楼石戒指。父亲希望她不要再在海上冒险，过安稳的生活。这枚戒指是他许给母亲的誓言，许诺给她幸福。他履行了父辈对奈菲鲁塔利王室的诺言，却违背了对母亲的。为此母亲一直深深恨着他，更恨薇薇女王，到死都没有原谅她。
“请您冷静下来，乔拉可尔女士。”女王的声音有使人平静的魔力，她自信自己的这一套手法，一步步向母亲靠近，试图安抚她。
母亲并不买账，她忽然抄起一个花瓶，向女王砸了过去。当时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和女王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黑影一闪到了女王面前，抬手挡下了那个花瓶。
“克洛克达尔先生？”
花瓶碎了，有血顺着垂下的胳膊往下流，看得我都觉得疼，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见杀机的消逝，我意识到要不是因为动手的人是我的母亲、他旧友的妻子，他会毫不犹豫把试图伤害自己心爱女人的人杀死。
“你的保镖是死了吗？”这话是他对身后的人说的，他头都没回一下。
女王咬咬下唇，没有作答。他的眼睛迸发出危险的光，威慑得母亲往后退了一步，清醒过来。
他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的家，你们要打，出去。”
这天我知道“不威自怒”这个词语是怎么来的了。
也亏得克洛克达尔先生及时赶回来，不然就当时那个局面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母亲一声不吭地揪着我的后领，把我往家里拽。
在家门口，我看到女王的保镖贝尔，一身笔挺西装在门边立得像杆标枪。女王在院门外向我招手示意再见，微风撩起她蓝色的长发。要是樱花树花期来了，粉色的花瓣落在那水蓝色如平静湖泊的长发上，又怎么样呢？我向她挥挥手，招来母亲在我头上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