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风】高山流水（上）(2)

她常常在化成人形隐身的时候，在他身边偷偷的说：“离，你知道么，我叫流水哦。你要记住，很爱很爱你的流水，不可以忘记的。”
是，她叫他离，像是深爱着的夫妻。她想着能有一日，她唤他离，他唤她流水。她爱他，作为琴中魂，原是六界外的精灵，最纯净的灵魂，干干净净的爱着他。她无数次想过从琴中出来，正大光明的站在他面前同他交谈聊天，可是守着规矩，自始至终她无法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果，燕国没有灭亡，她大概永远都会这样陪伴着他，直到他年老逝去，她都只是静静的躲在琴中，以一个琴中魂的身份永远陪着他。
 
三
公元227年，荆轲刺秦失败，那是他认可的知己他的好友，她知道他难过但是他从不肯表现出来，她只能默默地陪着他在面向秦国的方向，弹奏着。她劝慰不了他，只能看他自己一个人，在十里亭弹了一天又一天，她望着他，却什么都说不出，以双臂拥着他，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他身边。
此后燕国昔日的安宁早已不复存在，燕王喜处死太子丹，燕国一蹶不振。公元前226年，秦国兴兵来犯，燕国难敌秦国，他背着她，走上战场。他说：“你可愿伴我上战场，生死同受。”
她说我愿意，纵使他听不到。
于是她看到，他拔剑，那是第一次她见他亮剑，她的身体里一直有一柄暗剑，但他从不亮剑，他只抚琴。她觉得杀戮不适合他，他应该永远是于听泉涯边优雅抚琴的白衣少年。
公元前222年，燕国亡。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扶起倒在战场上的他，她说：“高渐离，你是我的，我不许你死。”
她带他离开燕国旧址，在秦国更名改姓活着，她说：“离，你是我救的，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四
他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问，似乎早就知道她在他身边，她说她叫流水，他点头应着，然后继续抚琴，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陪着他，他也不赶她走，只是任她陪着走过一段又一段路程，听着一曲又一曲哀伤的乐歌。他觉得她累了，久了就会放弃了，但是她只是任劳任怨，什么都不说，也不离开。
他说，流水你该回家了，出来久了家人会担心。
她说，流水没有家，只要有离在的地方就是流水的家。
高渐离说不过她，也就由她这般陪着，流水的心性像个孩子，纵使以前曾在他身边呆过许久，但是终究还是不太懂得世事，大多时候还是要靠高渐离出面。
后来渐渐的他也就习惯了有她在身边，有时候看不到会担心，直到看到她才会安心。偶尔也会看着她像个孩子一般静静的笑着，一路逃亡的世界，能有人相伴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