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m 第十一章(2)

他拿出一粒小玻璃珠，让她含在嘴里。“这样气味会好些。”他这样说道。在含进小玻璃珠后，某种清新的药草味立马驱散了那地狱般的腥臭味。
        扭曲的道路越来越宽了。在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大的出奇的广场。在广场上有着不计其数的鱼人们正在焦虑的等待着，黏稠而高昂的叫声搅成了一锅恶魔的粥。随着他的出现，鱼人们让开了一条路，纷纷匍匐在他们的脚下，咕囔着某种邪恶的颂词，这阴郁的歌颂声甚至压过长鸣的钟声。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他们脖颈两侧青色的腮剧烈嚅动着，因而不断分泌出大量的白色泡沫。而他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这让她联想到那些残酷而古老的皇帝，他们想必也是这样踏过他的臣仆眉前的道路，威严而压抑的穿过朝堂。这时，向导已经离开了。在厌恶与惊恐中，他们终于穿过了广场。广场后是一个收拾的十分整洁的渡口，在渡口前一个矮小的老鱼人，那只鱼人显然和其他的不同。
它穿则华丽的法袍，那黑色的法袍上用紫色的丝线绣着克苏鲁的图腾，手持冠冕，冠冕上镶着大得离奇的珍珠。
        他走近它，它低下头说了些什么，那话语听起来像是参杂着无数爆破音的呕吐物。它在法袍中翻找了很久，取出一指装有蓝色液体的小玻璃瓶递给他，他接过来闻了一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那老鱼人如获大赦，跪倒在他的背影前。
        在回去的路上，他问她感觉怎么样。她答道，尽管已经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个种族，一个试图召唤来自远古的邪神的种族，但在亲眼目睹时才能体会到这些人到底有多疯狂。“但他们并不疯狂，他们很理性，和人类一样”他反驳道“克苏鲁对于这个因近亲婚姻与栖息地缩减而衰颓的种族，就如同上帝之于犹太人，而拉莱耶则是他们的耶路撒冷。他们渴望伊甸的再临，渴望天国的生活，认为自己是神选之子，就这点而言他们和人类无异。”“可是”第一次，他的语调被一种深深的讥讽所污染了“无论是他们还是人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们根本不了解他们的神，他们有的只有自己的欲望。他们为什么会相信克苏鲁的再临能给他们带来的是复兴而非毁灭？不是因为他们多了解克苏鲁，更不是因为他们是克苏鲁的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