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个恐怖故事》四十三、脸

他总是有着非常强烈的恐惧感，最初的时候，他只是不敢出门，走路的时候会时不时地回头打量周围，到了后期，他经常性地将自己关在封闭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装饰，房间的墙壁一律是刷成雪白没有污渍的格调，然后他关上灯，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屋子里，这样他才稍微有一些安全感。
他原本是个非常温和的人，人际关系很不错，家庭和睦，朋友口碑也很好，但是发病后，他就变了，他开始变得神经兮兮，行为古怪而且风声鹤唳、多猜多疑，有时候他甚至会变得极其焦躁，突然间发狂掐住他妻子的脖子，清醒之后又会极其懊悔愧疚。
他第一次来到我的门诊室的时候，我看到他浑身都在颤抖，根据他妻子的描述，他见到陌生人就会这样。
他：“你们想对我干什么？”
妻子：“安静点，我不是说过陪你来看医生吗。你再不来你这个人就毁了知道吗？”
他：
“这个哪里像是医生……他才不是医生……他不是医生……他分明是假的……假的……你要把我带给谁？”
说着，他开始不住地用眼角余光打量我，眼神多虑多疑，眼珠子不安分地转动着，瞳孔的焦距显得很不正常。
妻子：
“你干嘛，别跑啊，好好坐下，仔细看看清楚，他就是个医生。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也不去，没事的。”
一阵劝说安慰之后，他的妻子勉强拉住了他，但是我看到他的身子还是在不住地颤抖，从两腿一直抖到手腕，就像是帕金森综合症患者。
他死死盯着我的脸，调整了一会儿气息后，才问我：
“你真的是医生？”
我：
“你看我这打扮，难道不像吗？”
他：
“我看到过很多穿得像你这样的人，他们根本不是医生。”
我：
“那是都是假的，我是真的，不信你看。”
我把我的从医资格证和执业证给他看，他疑神疑鬼地看了我半天后，还是不放心。
他：
“不行，你侧过脸去给我看。”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还是侧过了脸去，没想到他突然走上来然后一把揪住了我侧脸下颌骨脸线处的肉，然后狠狠地拧了一把。
我：
“喂喂喂，你这是干嘛？”
他：
“对不起……你的脸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对不起了……”
我：
“我的脸当然是真的，好好的长在我的脸上，难道还是别人的不成？”
他：
“不，不是，有的人脸就不是他自己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