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信号 Pt.2(2)

     “或……或许吧。”他深深地喘了两口，然后吐出一口长气。“我不知道，大夫。我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它的身形。它在我耳边向我诉说，称我为‘深爱的人之子‘，用它的肢体轻抚我。”
     “看来您真的是太劳累了，”我调暗了暖色的灯光，“外部社会的险恶使内心柔软的您必须装成强硬的模样，这虽使您适应了社会，但也在您心中产生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而您口中的它，也是过度扭曲而产生的一个意象。”
     “您不如去度个假吧，在儿时的住地放松一下，对您的精神有好处，能舒缓您的精神压力。”
     总之，我先用压力过大而影响生活说服了他和他的家人。我本也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压力过大而染上了幻想的癔症，但随着他的叙述，一个形象在我的脑中愈发明晰起来。
     我想起放在老家的一本笔记，是我小时候在山上一座废弃的寺庙中捡到的，明明是用现代书写工具写成，内容却及其隐晦，记载着某些记录者所言不可名状的东西。记录者似乎早已将一切调查清楚，却又无法将其直接记录下来，只得以晦涩的只言片语描绘一下。不知怎的，他破碎的言语和描述使我突然想到那本笔记，我的直觉告诉我，其中必然有某种联系。在安慰了他，将他送走之后，我站在诊所门口边抽烟边思考。最后我掐灭了那只烟，决定回老家一趟，去取那本笔记，顺便度个探亲假。
     当然，我现在后悔了。如果我早知道这件事将会把我可怜的平凡日常生活撕扯成一堆破布又扔进焚尸炉，我肯定不会去掺和这种看上去就可疑又没有任何益处的事情。不如说，我会把钱退回去，然后悠哉地度过自己普通的人生。身高以上的知识会腐蚀灵魂，我才不想用自身来证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