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知了了（校园短篇）(2)

    在一番计算器的敲打解决了答案带几位小数的最后两道计算题之后，了了把手中的笔转一圈扣在桌子上松了一口气，自己还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了。左手已经支不住了脑袋，缓缓张向外侧横成枕头的姿态，想要把头骨下最后一点清醒都抽离出去：这是一处安全的位置，经过了光路的可逆性验证确实不会被老师发现的位置，尽情地睡吧，只要将自己的头颅献祭在这座臂弯的祭坛上，你就可以去往深沉的梦乡。
    但是我还不能入睡，余了了很清楚的知道。他抗拒着来自左手的拉扯，凝聚起自己仅剩的神志，现在不能入睡。无论如何，了了注视着重新变得清晰的杏芷，还没有对她说出那句话，自己就不能倒下。看向我，我还有一句话要对你说，在杏芷察觉到了了的目光之前，了了感觉十分漫长的等待过去了。杏芷的双眼写着疑惑、好奇、倾听和一丝羞涩的回避。
    “要是老师走过来了，就把我叫醒。”
    稳妥。已经读不清杏芷答复的唇语，了了抱着一床安心的棉絮，沉入悄无生息的海底。
    “啪！”来自地球的登陆舱砸在月球坑洼的表面上，阿姆斯特朗迈出了人类的一小步，仿佛担心这还不够有纪念意义，登陆舱又弹射起来，在月球顶上多蹦跶了两下。
    没有登陆舱，也没有什么月球，眼前只有明晃晃的电杠，熟悉的天花板，一本被卷成筒状的护眼黄的草稿本。老师没有坐在讲台上，也没有在教室里，黑板上方悬挂着一台圆形的无声钟表，分针定格在离放学时间一百八十度的位置，时针，时针不愿意计算反正还没到晚上九点。
    了了肯定地向面前这位敬业的自走人形闹钟点点头，勉强支开的眼睛由于没有发现紧急情况下达了这样的指令：“不要紧，阿姆斯特朗，让我再睡十分钟。”
    “啪！”来自地球的登陆舱爱砸哪砸哪，杏芷手中的纸卷否定地砸在余了了多肉的脸上。她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不影响到其他同学又足够向了了表达自己气愤的情绪：“余了了，你再睡着我可不管了！就让你把卷子留着当家庭作业去。”
    了了不耐烦地抬起脑袋，手臂下压着的试卷重见光明，他歪着嘴巴鄙视地扫视它两眼，不就是还差……不就是在每一页上都潦草地写上了姓名学号，最后一页还完整地答了两道大题，其他的地方一片空白嘛。剩下的一个半小时对于他来说绰绰……措手不及：“这就到八点半了，我明明才刚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