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知了了（校园短篇）

    “那时候真是很美好的日子呀。”杏芷的手指盖在毛巾毯下面，笨拙地敲打几个字母，又连连用右手的无名指按两下退格。
    “教室的位置在二楼，窗户外面开着一小颗一小颗的桂花。浪漫是比不上动漫里的樱花树浪漫，但是真的很香啊。”她觉得鼻子又有些冻得塞住了，漏缝的窗户透进来的风把盘着的小腿吹得凉凉的。
    “夏天的吊扇吱吱呀呀地转着，讲台上语文老师背过身去沙沙地写着工整的板书。”至于那家伙，杏芷想他多半是伏在课桌上睡觉，自己有时会在草稿纸上临摹他睡着的样子。
    “喂，你还醒着吗？”杏芷望向朝南的窗外，除掉视线里挂在窗帘横杠上的袜子，只有橙黄色的路灯，没有人在走的路，老砖红的教学楼和黑黝黝的夜空，看不到星星，从这个角度也看不到月亮。
    “月色很不错呢。”
    “是呀是呀，月色挺好的。”余了了反手就把身旁的窗户关上了，只剩下他那张犯困的脸倒映在上面，还有桂花树叶间隐隐约约能看见得对面教学楼的灯光。了了回头看到杏芷一副就要发作对他进行批判的神情，转眼又注意到她桌上几团揉皱的纸巾，马上举起右手摆出停止的手势：“杏子你感冒了。我把窗户关上，是不想你满桌子弄得这么狼藉。”
    了了正说着，杏芷就扭头避向一旁又轻巧巧地打了个喷嚏，抽出一张新的纸巾掩住口鼻说不出话来，只能对余了了关窗的行为恨恨地横他一眼。
    哪里有什么月色呢，了了把水笔端正的摆在他的上嘴唇与鼻子之间，凳子微微向后翘起一个安全的角度，无趣的眼光向下扫过课桌上铺开的试卷。实在提不起兴趣，不过是对着相似的题目套用相同的定理罢了，顶多在出题者新想到的脑筋急转弯上栽个跟头，有时纯粹只是自己的粗心，没什么意思。
    他偷瞄了杏芷一眼，人家正在专注地为选择题排除错误选项，讲台上作为全班女生偶像的物理老师端着学校制式的手提电脑，兴许在和办公室里的生物老师联网打着LOL，这很符合他们两位青年教师的作风。很多年以后的余了了回想起他的高中生活时，他突然意识到，原来时间就是这么过去的。但是那时候的他还浑然不知，只是盘算着如何熬过又一节平淡无味的晚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