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

《祭祀》
几乎无重力的世界
轨迹定制
山妖将巨石抛投
淹没他的孩子
血泪漂浮
逼仄的车厢
乘客引诱至此
他堕入地狱
土砾翻滚
覆没他们的孩子
长途车站永远有一种混着汽油和劣质香烟的味道，教人晕乎乎的。
大圆和小圆今天来市区逛街，傍晚，便要回县里了。
冬日的车停发得早，越发难坐。
两人在商场门口坐了一辆去往车站的车，车站如果没发车更早的，就可以趁着这辆回去。
大圆比小圆机灵得多，到了站便跳上了等候出站的另一辆，给去上厕所的小圆占了座，扒着车窗等。
车都是自己家的，由客运站调度，司机就是车主。这辆车有些年头了，烟臭味和油臭味已经浸染进了座椅套内，用手一摸，手都能沾上。
车要开了，小圆还没回来，大圆不停央求司机等等，站在司机身边，大圆疑惑地发现开着车窗的大冬天，司机出了一头一颈的汗。
小圆终于回来了，歉意地冲司机笑笑，司机不情不愿地打开了门。
这辆车着实太老，两排座椅的间距非常近，靠背的设计也极不合理。司机今天开车很不对劲，几次惊险的闪避让车接近漂移。两人放弃了一同看视频的念头，转而抓着前面的座椅盯着窗外。
冬天的天黑的很快，这才五点多钟，天已经要暗下来了。
行至一处正在翻修的古雕附近，司机的速度慢了下来。
这是处佛雕遗址，不少游客来市里旅游就是为了它们。一千多年的日晒雨淋让雕像失去了本来的模样，缺胳膊断腿的也不少，所以自上个月起，雕像的翻修工作再次提上日程。
车速越来越慢，突然轰地一声巨响，一块巨石落在了车前不远处，扬起的尘埃落下，还能看到巨石下红色的衣角。
一些胆小的女人开始尖叫。
大圆小圆对视一眼，他们发现了问题，路上原本没有人的。很快，车里的其他人也发现了。
一个壮汉出声：“刚才我一直看着车前进的方向，别说没有看到红衣服的人，连人都没看到！”
话音落下，没人敢再尖叫，实在憋不住的转成了一声声惊呼。
司机回头了，看样子也吓得不轻，鬓角的汗珠滴下来，脸色苍白。“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有人，也好看看人怎么样，反正石头挡着，车也走不了。”
车里静了一会儿，大家纷纷下车。经过司机，大圆问他：“师傅，我们害怕，能不下去么。”
司机颤声回答：“留在车上你们就不怕么，大家都下去了，一起壮个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