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抄之夏日祭典（十七）

    波若婆婆安静地望着天空的月亮，律侧望着她。波若婆婆收回目光，说：“虽然已经没有了那段记忆，可是没想到我潜意识里还是排斥着祭典，排斥着所有和他的一切……现在想想，我果然挺别扭的。”
    律有点想笑，他的心情突然平和了下来。
    “要是能早点想起来，那该有多好？”波若婆婆幽幽地说。律沉默片刻，说：“……不算太迟吧，因为你还是想起来了。”
    他看看波若婆婆，忽然又说：“你想见见陌夜吗？”
    波若婆婆慢慢地摇头。
    律吃惊地看着她：“为什么？”
    波若婆婆将脸上的面具轻轻揭下来。
    她把右手覆在心脏的位置，微微地笑：“因为，在这里……我已经储藏了所有的宝贵的记忆，我自己的，还有小绿和陌夜在一起的那些漫长岁月，我要用一生去慢慢回味……我相信，即使是陌夜也会赞同我的……”
     律凝视着她微笑的脸。
    长长的头发拂过她的脸颊，那绝对是一张他这辈子看过的，最美丽的，少女的脸。
    没有预警的，波若婆婆的身子忽然慢慢向前倾斜，最后倒在地上。
    她的眼睛虽然闭了起来，可是那缕绝美的笑容还清清楚楚地浮在嘴角。
    “婆婆？波若婆婆？”
    “……请做好心理准备，村长大概过不了今晚，很抱歉……”
    ……刚才好像一直都有很多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身体为什么感觉这么重？想动动手指，似乎也是很困难的事情。自己不是已经老到这种地步了吧……波若婆婆在心里长长地叹口气。
    “……小绿。”温柔的声音，那是熟悉到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的声音啊……
    波若婆婆忽然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她有些惶惑，想张开眼睛，可是又不敢。忽然泪如涌泉。
    温暖的手指慢慢拭去她的眼泪。
    那种令人安心的温度，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