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酿子(2)

难道他是为了“报答”她当初的一盐之情？准备取了她之后日夜折磨？想想自己可能被洒满盐倒掉起来的场景，红叶顿时一阵恶寒袭身。
但转念一想，据放盐之事早已过了八九年之久，自己早已从陪侍花娘的小侍女变成了花酒街的首席花魁，而酒吞也早已从刚被寺庙赶出依附他人的小混混变成了丹波国大江山的首领。就连朝廷都得让他三分，若要收拾自己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艺伎花娘用得着这般大费周章吗？
这般想来，红叶到不知这酒吞童子究竟看上自己那点了？并非是红叶自损，但她如今已二十有三，到不说人老珠黄，容貌虽仍旧是上乘，但确实已过了女子最美丽天真的年华，又是一个出生不佳的娼妓，就算一直卖艺不卖身又如何？当初他陷入泥潭尚不曾正眼瞧得起过自己，甚至嫌恶如斯，如今身居高位又来这出是究竟是为何？
“算了。”红叶低首轻喃。
不论他是为何，有何用意，是好意或包藏祸心，这场婚事都不是红叶自己能做主的。此刻的她，如同一件被重金包下来的家具，三月后就要打包送往大江山。这么想着，红叶把自己袖中的绣着红叶的旧袋子藏好，那是她攒了许多年的赎身钱，这一袋子足够平安京小户人家衣食无忧优渥的生活十年，如今倒显得分外寒酸起来。
她轻叹，窗外风声簌簌，红枫叶从枝头被吹落，在空中辗转来回、几经盘桓，终究是飘零无依，落进污泥之中，不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