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鹤】花落故人归(8)

他张着嘴，费力对他做着口型。
“这下……”
“找到……”
“我”
“了吧……”
“三日……”
三日月从他嘴里一字一字读者他想要说却说不出口的话，顷刻间，泪如雨下。
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被血呛到了。怀里的人用力挣扎了起来，手胡乱抓着三日月的衣服，最终将手移向三日月手中的太刀。
“帮……我……”
依旧是无声的表达，三日月读懂了他的意思。他哽咽着，在鹤丸溅满血滴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拿起手中的刀，将它刺入鹤丸的心脏。
怀里的人不再挣扎了，眼瞳中也没了神采。三日月无法体会他在那短短的一分多钟里经历着怎样的痛苦与恐惧，那是人类身体与生俱来的，谁也无法左右的东西。
说起来，他也曾拿手中这把刀感受过他最后的心跳。
醒来后，他看着摆在刀架上那柄闪着寒光的太刀，无奈地笑了笑。虽说此身为刀剑所化，可现在却越来越像人类了。不知自己是否也会有死去的那一天呢？
庭院里花开了一树，如今却无人来赏。他独自坐在门口，看着一树樱花，手里紧紧握着鹤丸的徽章。树下，五虎退指着高处的花枝轻拉鹤丸的衣角。
“鹤丸先生，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说吧。”青年温柔笑着，如和煦的春风吹落的枝头的樱花。
“我想折一枝樱花送给一期哥哥，可以吗？”
“嗯，可是这样，树会痛啊。”
“诶？那不要了……”
“等等，五虎退！”
鹤丸笑着，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臂，从高处折下一枝樱花，递到五虎退手中。
“之后我会好好跟它道歉的。”青年将食指放在唇边，冲五虎退微微一笑。
“谢……谢谢鹤丸国永先生！”
看着五虎退跑远的身影，鹤丸转过身，手指轻轻抚上被他折断的那处，轻声道了一句：
“抱歉啦。”
清风吹过，摇下一片花雨，他站在飞舞的花瓣中，回头看着三日月。
那一刻恰似花瓣落在水面荡起一片涟漪，触碰到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如果我终要踏上那条路的话，还请三日月不要有太多执念。”记忆里，那位故人曾对他这样说过，可他却在他死后将这话忘得一干二净。他起身，握紧手中的鹤纹徽章，向鹤丸走去。
“我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在你身上寻找着他的影子。明明是他告诉我不要有太多执念的，到头来却被自己年龄小的家伙说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