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子与槲寄生（五十）

他好奇心大过他的生气的程度，他抬起头看向尔生。对方正退到了沙发一角，蜷缩起来，把他的半张脸藏在曲起的膝盖后面，用手臂挡着他的额头，颤抖着。“住手啊，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项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不爽自己竟然因为这种原因就被踹了一脚，他一只手抓着尔生的手臂交叉的地方，向上一推，把自己拿出来的那台手机塞到他的眼前。
“反应也太大了吧你，看好了！我只是去拎走你手机费事你搞些小花样，喂，看着我的眼睛回个魂啊。”
尔生十分费力地去辨认项斯的声音，但是对于他来说太遥远了而难以听清。他慢慢地把目光无法集中的涣散的眼抬起来一点，看了就一眼，又垂下去。
“对不起，让你心烦了吧，不用和我再继续说那个故事了，我现在没心——”
“切”
嘴唇的交叠，项斯用了很大的力气吻下去，甚至咬破了尔生来不及摆放好的舌。尔生感受到的惊愕击打在他的迷茫上，像烧融的玻璃落入冷水一样，使消沉随着眼里冒出的水汽被带走了。
尔生的手紧绷着，被压在沙发的扶手上不能动弹，项斯把上半身抬起，拉开一条血丝，背对着阳光，阴影聚在他的脸上，睁大的深褐色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回过神来的浅褐色眼睛。
项斯吐出舌，顺时针一舔，把粘连在自己唇上的这点点血珠沫子拭掉，皱着眉，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明白，小少爷？真是的，快没心情说下去了我，去学会读点气氛啊你。”
他打开尔生伸出来想要擦项斯他自己唇上伤口的手，让他别开小差只管听自己说就对了。
“对于我的母亲来说，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她只需要我那亲爱的哥哥；
对于我的父亲来说，儿子一个就够了，生多一个也只是浪费钱。
我真的很怀疑若果不是不久后那位摄影师小姐替她朋友把房子以十分低廉的价格出租给他们，我会不会被卖出去赚买房子的钱。
【我的儿子只要一个就够了，他不需要影子。】她在她三十三岁生日那天这么许愿道，当着我的面，当
着拿着精心准备好的礼物的我面前说的。看着我十分不解的表情她又笑着说了一遍。
呵，我的哥哥真的好蠢，他居然还要在我面前像炫耀一样重复这句话，重复着母亲是多么爱他。”
项斯双手紧握着，微笑着。
“但是，我被针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上了小学后，由于第一年计划生育抓得紧，只有哥哥他能上学。我求过他们了，我已经跪下来求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