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119唐朝(3)

‘‘弟子明白，只是这少年身上并无邪气，不似刚才那几名恶人，全是怨念因果。’’
‘‘那好吧。只是这孩子油滑的很，人又多嘴，不如把他舌头割了，当剑奴吧。’’尼姑点了点头。
‘‘师太饶命啊。’’我脸色发白，怎么这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是拿人命不当回事。
‘‘还是算了，让他别乱说话就行了。’’徒弟开了口，师傅总算没割下我舌头。
从这一天开始，我成了一名剑仙手下的奴仆。嗯，剑奴。
想我当年，也是江淮道上风流少年，如今却在剑仙岗上看人脸色。我算到了开头，却不知道这结局。
04，
天下还是纷纷扰扰，有人粉饰太平，有人厉兵秣马。
我听说新天子穿上明光甲，太和殿前掷金剑。
又知道河朔三千儿郎，听大帅旨意引兵西望。
可惜，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是的，我在给李素做牛做马。恩，就是那个救了我的小姑娘。
要不说，人比人气死人呢。我五岁时还只会在故乡城头追风赶蝉，人家已经写出来了大衍剑符二十九字，字字都有剑气，被剑仙慧仙神尼收入门下。
‘‘师姐，你能不能教我几下字，也好做防身之用啊。’’
‘‘就你？上个岗吓得跟个傻子一样，也想学剑。’’
‘‘是是是。’’我点点头，那个大岗有几百丈那么高，孤悬云中，我能不害怕吗，还让我摸着青藤上来。
袁公三十三剑，怎能和剑仙妙招比。袁公教我的都是人间剑道，取富贵易，斩红尘难啊。
‘‘你真要学我们这一脉的剑？你可知道，剑道空悬五百年，若不成仙终等闲。’’李素看着我， 眼眸中带着憧憬。她脸若芙蓉，笑似桃花，却带着不可接近的清冷剑意，更增添了奇异的美感。每每看到她，只觉得自己自惭形秽，在江淮遇见的那些女侠小姐真是俗不可耐。
‘‘我愿意。’’我点了点头。我想起师傅曾对我说过的话，乱世当有人持天下剑。袁公养我十年，我就还他一个心愿。
‘‘既然如此，你随我来吧。。’’
05，
月在高空悬，剑气自生寒。
高岗之上有一处断壁，悬于山涧，冷风吹得衣衫凌凌作响。断壁上没有任何草木，完全是白地。
月色朦胧如水，我却见那断壁散落竖着各式剑器。有阔剑，有细剑，有长剑，有短剑。有的锈迹斑斑，有的满是缺口。
每接近一步，就感到压力重上一分。剑有傲骨长存，主人虽死，剑意犹存。这些剑，曾出没在诗人的句子里，飘荡在久远的传说里。可是现在，它们都孤零零的留在这里，独对风霜雪雨，人间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