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2)
如果这白纸黑字能够成为丝线,我要将它一丝丝一缕缕的绕在你的眼前,我都计算好了,你会看到我是如何开始和结束,并不会知道这之间的故事。
你能明白我吗?你明白吗?你若不懂,在这世上我便成了独自一人,那这个阴诡地狱有什么区别?
你别来看我,回信也勿提此事……虽然这不礼貌,但我还是请你听我说下去……
昨天警察带走他后,我的母亲却想是失忆了一般。她居然拿出一些照片让我在其间挑选出中意的男人来。我知道,她是怕我从此不婚了,但现在有了这样的遭遇后,我又怎能这样痛快的接纳另一个男人呢?显然,我的母亲她并不明白我的痛苦,否则她不会也怪我将这件事告诉警察。
这是不能见人的吗?
她避而不谈,看起来比我还要悲痛,这只是因为她的女儿不再完美了?我曾多次与你提起我的母亲,我们之间原是那样的冷漠,显得她如今的慌忙都不怀好意。
我把现实的自己遗落在大街上,电车从我身旁经过。我的灵魂驱使我搭乘了这趟车,在车上我郁郁沉沉,像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可我还未结婚,脸上就有了对婚姻疲倦的神色。
这车使我到了远郊,我目睹了后雪与早花的争辩。这很像是天意,天意使我看见三月的杜鹃与十二月的雪。
我知道一切都会过去,你也不必担心;杜鹃花会凋谢,往事也会被尘封。
此致
白蓉敬上
1983.3.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