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感冒”系列(7)

来到鱼档，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鱼腥和潮湿的味道，状态极差的雪茄差点就忍不住要吐到鱼池里面，连忙扶住鱼池边弯下了腰。
鱼档老板一阵紧张：“喂喂喂，你干嘛。”
好不容易压制住呕吐的冲动，雪茄皱着眉说道：“今天的鱼呢，就只有这些吗？”
鱼档老板没好气地说道：“你今天来晚了，就只有这些了，这些也差不到哪里去。”
雪茄强忍着恶心挑选着，平时一下就抓到几条鱼的雪茄今天就显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抓到几条，还把半截裤脚弄湿了，可是雪茄顾不得这些，他对一旁看戏的老板问道：“今天的鱼不太行啊，真的没有了吗？”
“谁让你今天来晚了，好的货别人都挑走了。”老板仍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雪茄有想起第一次母亲带他来到这个市场买菜，那时候他九岁。就在那年暑假的第一天，他们在早晨5点的时候来到鱼档前。
雪茄还很深刻地记得，当时母亲抓出一条鱼，用手指指着鱼一点一点地给他讲解怎样去分辨鱼是不是新鲜，那条鱼不断挣扎，可是却挣不开那只布满细小刀痕的手。鱼不停地甩尾，水花溅到雪茄嘴角边，雪茄下意识用舌头舔了一下，那是一种混合着泥土水草的腥臭味。最后母亲说道，那个卖鱼的摊主总喜欢留上一些好鱼，收市后拿回家自己吃。
想到这里，雪茄微微一笑，望向鱼档老板。而老板则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6点10分，雪茄带着丰富的食材，满意地离开了市场。可是一想到刚刚付出的代价，雪茄又瞬间一脸肉痛的表情，“下次还真的不可以起晚啊。”雪茄喃喃道。
 
6点20分，拿着食材回到了小店，站在小店门前，雪茄放下了小推车，抬头望望铁闸上老旧的招牌。这时太阳已经出现了，街上渐渐有了行人。晴朗的阳光下，招牌别有一番韵味。
雪茄吸了一下鼻涕，想起了十岁那年的生日。那天母亲带着他站在小店门前，在老招牌下抚摸着雪茄的头，轻柔地说道：“以后这家店就要你来继承了。”雪茄有点懵懂地望着母亲，母亲的眼中减少了一丝以往的严厉，多了一丝光芒，小时候的雪茄并不懂，后来渐渐长大了，才知道那丝光芒叫做期待。也许被雪茄懵懂的样子逗笑了，母亲在招牌下哈哈大笑起来，雪茄看着母亲在笑，便也跟着母亲大笑了起来。
“当时候胸膛里那股让人温暖的感觉，是自豪感吧。”雪茄自言自语道。
“还不准备开店呢，中午给我留一份鱼蛋河粉啊。”身后传来声音打断了雪茄的回忆，是刚刚晨运回来的街坊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