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2)

        “唉，你这个小兄弟好生无趣！那我便当你是同意了！”她跑跑跳跳地会木屋中去拿了渔具，又出来携了我到湖边，放下鱼篓。我学着她的样子，坐在湖畔的草地上，将挂了鱼儿的金钩抛到湖水中间。平静如花的湖水霎时被两条鱼线打碎了。不一会儿，我没了耐性，开始胡乱地在水里搅动鱼竿。一面湖水简直被我糟蹋的不成样子。
        “喂！”她并不回过头来看我，也并不生气，却小声提醒我道：“钓鱼儿要耐心一点啊！你越耐下心来，才能有越大的收获！”
        越耐心，才能有更大的收获么.. ...   
        我悄悄地侧过脸去看她：竹编的斗笠遮住了她的额头与眉，阳光在她面上投下的斗笠的影子将她的鼻尖也遮盖了去。她抿着嘴，嘴角含着一株绿色的狗尾草的杆。她伸出左手食指压了压斗笠的帽檐，另一只手控制着老木做成的鱼竿。这时候，满世界唯三深邃的东西是三朵白云——一片来自蔚蓝的天，一片来自澄澈的湖，一片来自她未被日影遮盖的半粒瞳眸。
        突然想起什么，我轻声问她：“喂！”我学着她的口气：“现在已经三九天了，为什么这里仍是这般景象？”她若有所思地继续沉默了一小会儿，仍不回头来看我：”这里四季如春。“我不再说什么了。我有种感觉：现在在我身旁的这个人，她的气质丝毫不输于林徽因先生笔下的钟绿，但性子要较钟绿开朗许多。
        转眼便到了入夜时分，天色不是特别昏黑，因为皎白的月已然挂上了星幕。我想我该到离开的时候了。她送我到来时的树林，天上倏地下起了雪。雪的势头极缓，但转瞬之间竟遍地皑皑，甚至偌大一片镜湖都封冻了！我感到有些冷，便问她：“怎么搞的，你不是说这里四季如春么？”
        “现在这里长冬无夏。”
        “你叫什么名字？”
        “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