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百物语·孟婆(2)

“你给我讲个故事呗？”
诶？？？
“什么故事？我没有故事。”
青行灯却笑得更开心了，指向桌边的人，说：“不是你的，是你主人的。”
牙牙看着眼前的人，虽然是笑着的，但她却总觉得这人满脸恶相，一副你不说我就砸了你的样子。于是也顾不上是哪里不对劲，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村子里的孩子都不愿意和小怜玩，因为她没有父亲。在这群心思太过单纯的孩子眼里，没有父亲代表着他们不是一类人，不是一类人又怎么可以在一起玩呢？
这天小怜回到家，和往常一样在门外拍了拍脸，勾起嘴角。父亲去世了，母亲也整日以泪洗面，大人们说，笑可以给人带来快乐，那么她就努力笑着，让母亲快乐起来。
后来她听说，有一种草药可以让人忘记痛苦。于是她一边笑着，一边寻找这种草药。或许对于母亲来说，遗忘才是真的快乐。但这种药着实难找，这一天又是毫无收获。
调整好面部表情后，小怜推开门，但笑容在这一刻凝固。
触目的红，还有在那片红里倒着的人，折磨着她日后的每个日夜。
必须要找到，必须要找到那种草药！否则她也会死的，她还不想死啊，她还没成为药师，还没救过一个病人，还没有像那些赤脚僧一样行走世界……她真的不想死……
她试了无数种药，在那口父亲留给她的药锅里，煮了上千种药。有一天，它说话了。
“南边的山里有一片湖，湖底有你要的东西。”
湖底，竟然是在这种地方！
“你真的要喝吗？”不同于第一次说话那会儿，药锅已经长出了腿，一侧三条，小怜总觉得是她在锅里煮了六脚虫的缘故。
“嗯！”她盯着双手捧着瓷碗，重重点了下头。
小怜抬头看着这个她还没来得及认识的“朋友”，微微笑道：“我们做朋友吧。”
“你不怕我吗？”
“不怕。”她放下手中的碗，脸贴上锅壁，双手抱住了这口因为妖化变大的锅，“我叫小怜，你呢？”
“我……我不知道……”
听着它满是委屈的声音，小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我以后叫你牙牙好了。”
“嗯！”
“牙牙你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所以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后来，小怜真的没忘记牙牙，也只记得牙牙了。
但一切并没有结束。草药确实让她忘记了痛苦，但药性总有散去的一天，回忆涌来的那一刻，带来的是更大的折磨。
一定要找到新的药，要熬更多的汤，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