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那一天，是晴天。(3)

我看见的是他们纯粹的灵魂吗？
我在斑马线前停了下来。红灯很长，但是我强迫自己去等待。虽然我已经不需要因安全而等待，但是从前的道德良知还是在约束着我。
但是闯闯红灯怎么样呢？反正也不会怎么样。
站在路中间，任凭一辆辆车从我的身上呼啸而过。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很有趣的事情，甚至觉得自己一次次被穿透有一些残忍。苦行的生活到最后，只是希望自己有一种真实的存在感，既然已经离开了，就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吧。
加快脚步。赶紧回去吧，赶紧回家吧。
我停在了楼道门口。
我本来还抱有一些幻想，想着什么这是一场荒唐的梦，梦见了自己灵魂出走回家。现在，楼道前一个小小的花圈证实了我的我的离开。
我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就算是伤心觉得想哭也几乎没有感觉泪腺酸痛的感觉。的确，伤心的理由已经与我无关了，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笑笑自己，走上了楼。
穿过家门，家中无人。
看来都在医院吧，办手续什么的。平时吃饭桌子背后的柜子上特意摆了一张我的照片。奇怪，为什么在照片里我看起来要好看一些了？难道这样的照片还要去修葺是吗？
除此之外，家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走进了我的房间。啊，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原本我记得自己的书桌十分散乱，看来是被特意整理过了。
桌子靠墙的地方，还是放着我初中毕业的集体照。还记得那时我站在角落的原因，真是幼稚，说是什么初中班里的人太复杂，小团体太严重，勾心斗角没有意思。现在想来，我真是想得太多了。能得一知己生平无可厚非，可是自己非要去关注那些无关紧要的过客。
想看看照片吗？算了，已经离开了，就当做是已经忘记了。
看着他们的笑容，现在已经不再觉得虚假，而是真实的幸福。
照片边上，我放了一张明信片。一直没有写字，因为自己写得不好看。
明信片上写着，“愿你有一天能和你重要的人重逢”。
二.
第二天
选了一个多云的天气。回一趟学校吧。有点远，那就慢慢走吧，不要紧。
说起来也并没有多少云，只是一点恬淡的卷云贴在天上慵懒恣睢。我从前喜欢朴素厚重的事物，唯独喜欢华丽轻浮的卷云，可能是因为它身处高层，风一吹就散的肆意妄为的外形，以及一种远离尘世的缥缈。在我离开之前，也曾有过几次晦涩的天气中于云端上徜徉的经历：机翼下面是纯白的云幕，机翼上面是绀色的天空上模糊着大片大片的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