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白】一棵“小葱”的独白（四）(2)

“阿蹇，在天玑时我就说过，誓死追随王上，既承诺于你，便不做他想。而今你虽不再是天玑王，我亦不是上将军，但这诺言依旧是作数的，我依旧要守住。你放心，纵使横渡万水越千山，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不会跟丢了你，从前不会，如今更是不会。”
见他与蹇宾如此亲厚，关于这人的身份我心下已是有几分明了。连下天枢五城、传说“将星出世”的齐之侃应该就是他无疑了。心中正盘算如何同蹇宾讲上几句话时，忽听得那少年道：“阿蹇，那个绿衣人是谁？来这儿这么多天终于看到有人来串门了。还有，他头上的小龙角好可爱……”
绿衣人？！我堂堂一个神君，怎么成了“绿衣人”！龙角？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差点忘了，自己刚刚回到天界，法力恢复三成都不到，所以这龙角才露出来了。这回可出了丑了。
“小齐，不得无礼。”蹇宾看似斥责，语气却甚是温柔，“这位是青渊殿的神君青龙孟章，虽位居四神之首，却最是无邪可爱。”言罢，还摸了摸我的龙角和刘海。我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借一步说话，谁知道这家伙却道：“小齐不是外人，若是真有话要说便同我去花榭。”
蹇宾二话不说，径直向花榭走去。齐之侃抱着他的千胜剑紧跟在蹇宾身后，寸步不离。他俩皆着白衣，一前一后走着，脚下踩着地上的积雪，发出“簌簌”的响声。蹇宾时不时回头望一眼齐之侃，又悄悄放慢步子，等一等身后的人，原本孤傲高洁的脸上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若是此刻那人还在，便不会留我一人孤零零的在后面走着，想必又是另一番光景吧。
蹇宾在桃坞的花榭的确是个上佳之处，僻静、幽深，置身于万千桃花之中，静嗅芬芳之气。我们三人坐于花榭之中，或是担心齐之侃受不住寒气，蹇宾特地取来了斗篷为他批好，随后做在他身边开始烹茶。蹇宾以火夹取了些碎炭放入泥铸的风炉，后熟稔地将呈了溪水的瓷釜置于风炉上，细细煨着。烹茶之法是极讲究的，若是错一分一毫，茶的美味都不可发挥到极致。烹茶之火用炭，次用薪，膏木败器或染上油腻的炭，一概不用；烹茶之水则以山水为上、江水中、井水次之，而桃坞之水引自后山的溪流，清冽甘甜，不染凡气。此时釜中之水已是沸如鱼目、微微有声，是为“一沸”，调之以盐则味更佳。不过片刻，缘边之水犹如涌泉连珠，此谓“二沸”。二沸出水一瓢，后以竹䇲环激汤心，再置茶叶于正中。有顷，势若奔涛溅沫，再以所出之水止之，即为茶中佳品。
“来吧，小青龙，尝尝我的茶。”蹇宾舀了一碗茶给我，“喝了我的茶，便可以告诉我有何事要对我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