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5)

    就在這時，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會。
    
    他的眼眸有如黑潭沼澤，看似平靜的吞噬掉倒映在上的影子，凌雋因剛剛的動作還微微喘著氣，那躺在暗巷一角的男孩卻了無聲息。
    巷子盡頭外的人群來來往往，卻無人注意到這裡生命的凋零，握著蝴蝶刀的手隱隱發顫，不知是因為用力過度還是在強忍著什麼，血絲順著刀面滑落，隨著地上的黑水流至一旁的凹槽中。
    太糟了。他想。為什麼偏偏是羅昀瑾的兒子？
    那樣的孩子不應該死在這樣髒亂的地方，小巧的臉蛋不應該出現驚恐的表情，年幼的身軀不應該被廉價的刀片給搗爛，純潔的鮮血不應該被黑水所汙染。
    太糟了。他想，真的太糟了。
    他本來都已經想好了，他會先和男孩打好關係，等到他們變得像朋友，他會找個美麗的午後，也許是星期六的下午，他最愛星期六，用遊戲或點心邀請男孩來他家，然後他會讓男孩微笑的闔眼，成為最動人的收藏品。
    正如昨晚的女孩一樣。
    但現在這都不可能了。他的男孩已經變得殘破不堪，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攪和成毫無價值的垃圾。
    他因珍材被糟蹋而不滿的皺起眉頭。
    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他嘆了口氣。算了，至少他還有女孩。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轉身毫不眷戀的離開了這瀰漫著惡臭的巷子。
    須臾時間，身後傳來黏膩的腳步聲，伴隨著絲絲的鐵鏽味。他知道他跟上來了。
    神態自若的走在午夜的街道上，他甚至根本不在意對方手中的蝴蝶刀還未收起。就這樣一路回到他的住所，唯有在暗色鐵門前，他停頓了下，「鞋子脫了再進來。」
    這是一間偏近郊區的房子，再加上是用租的，所以價錢還算便宜，屋內的擺設簡潔，沒有多餘的裝飾，他從不會花心思在裝潢上，畢竟他不會久待，過一陣子他又要另找新居了。
    疲倦的拉開緊繫在頸間的領帶，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轉頭間卻微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