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的高潮
《致橡树》已经被人传诵了很多年,但没有人意识到,木棉在南方,橡树却生长在朔雪之乡?事实上他们永远不可能相依。
博木在赖床。
耳机循环着周杰伦最新的曲子,歌词里有情书、操场、教室的灯,都什么年纪了,他还在思春。思那个叫宇的男人的春。
西北的一座小城,春天街上的麻雀会被偶遇的沙暴吹散,博木还能想起十岁的自己背着奥特曼印花的红色双肩书包,真丑,不过没自己丑。
就读的小学免费安装了饮水机,但水还是要收钱的。一学期没喝学校的水,博木就为了省那10元。上大学那会,博木每月问家里张口要钱的时候,他也无法解释为何面对亲爹亲妈如此尴尬。不过他清晰记得这感觉从5岁第一次被老爸踹一脚顺便辱骂,老妈苦口婆心地教导他要尊重爸爸的那时候就开始有了。博木把这种不适归咎为习惯性的要面子,跟深夜酒吧醉酒的牛皮一样,穷的习性而已,也不知道穷的是口袋还是心。
“这学期谁没用过饮水机?”班主任问到。
博木站了起来,竟还有一丝自豪。
一个女生也站了起来。
她前天才打过水啊?
站起的女生突然像是是宣布一条热乎新闻似的叫喊:
“老师!他喝过,就我一个人没喝过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小情侣互撕。不过,只是栽赃罢了。明明自己接了水。
“木子,你看这条新闻。”同事拿手机给博木。校园暴力的新闻。两个女生在厕所抓住另一名女生,打耳光又扒光拍照,因为她穿的老土,让那俩女生不顺眼。博木猜,小时候他的丑,也是她栽赃的理由之一。这年头,看脸确实不稀奇,小孩子只是比大人更不会掩饰。
她瞥了一眼她的同好。另一个女生站起来说,“我也看到了!他喝过!”
什么?她们在说什么?
那感觉很诡异,像是灵魂出窍,博木似乎看得到自己涨红的脸颊和他身后两个黑乎乎的动物,他就在讲台上班主任的位置,看着这滑稽的一幕。
“老师问你,你到底喝过没?”
“没。”
“老师相信你,你坐下吧。”
“哦。”
他回头看了眼那两个姑娘,她们脸上像是蒙上一层灰。转过头,讲台上也有对眼睛瞟了眼他。他发现三人的神情有点相似,了无生气,让他想起暑假被三姐强迫一起看的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