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旧梦(2)

        如今想来也确是该被那些手不释卷的读书人唾弃的——好人家的姑娘只会卖身葬家属，绝没有一个是准备卖身自己活命的。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公然上街兜售就罢了还不是为了尽孝道，该打，该打。但……罪不至死，死时也不至沉塘，不是吗？然并不是大家都这么想。故而，当王小二在一群卖身葬家属的孩子中支起“卖身求生”这读起来就苦大仇深还颇具水分的招牌时，在人牙子一条街上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多年来，这是头一次有人把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意图摆在明处，但更重要的是，这也是头一次有人敢公然挑衅儒派武林。
如此……不惜命。
        但索性无知者无畏，是以王小二不是很理解人们的骚动，只是在一炷香后她紧了紧已经出絮的土黄色棉袄，低头看看端坐在地上的灰狼狗，咬咬牙，又在招牌上加一行字“卖人赠狗，过时不候。”可能是王小二的策略真的起了作用，或者是因为她脸蛋实在漂亮，又或者是灰狼狗风姿卓绝，总之，王小二成功把自己卖给了长安第一歌舞坊——洛神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