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柳木簪（2）

第三章 柳木簪（2）
自那日以后，杨姻便随同蒋柳练武，他每日寅时起身，拼命训练，勤奋练武，风雨无阻，蒋柳则站在一旁悉心教导，偶尔与之切磋，到了夜里，便问蒋柳要了几本军书，挑灯夜读。不止蒋柳，众人都对之赞许有加。
可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一个月后
荒野无声，风声飒飒，剑声叮当，银光闪闪。
“看剑！”杨姻提剑一阵猛刺，刀刀对准要害，如影随形，却又变化无常，忽刺忽收。蒋柳见势急忙点地后退，回首见，却已无退路，横刀在前，挡下了这生猛狠厉的一击，刀刃相触，嗡鸣不止，蒋柳虎口剧痛，手臂竟忍不住颤抖。
只听“铮！”的一声，锋芒落地，剑身俱断。
“近日来，你真是长进不少。”蒋柳一手拍了拍杨姻的肩，一手暗自握拳。
“是蒋将军教导有方。”杨姻捡起断剑，递给了蒋柳。
蒋柳未接。
“近已入夏，我有些想念那儿的萤火虫了。”蒋柳抬头遥望，眼眸中倒映着的是阴沉的天空，“今夜，你愿陪我同去看萤火虫吗？”他回头爽朗一笑，仍是当年少年好模样，仿佛春风拂过，吹去尘土，染绿荒草。
他为杨姻拨开眉间一缕发，轻柔地抚着他的脸颊。杨姻望着他的眼眸，渊然若水，暗流涌动。
杨姻暗想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他绝不会陷害自己的，便点了点头回答道：“好。”
 
是夜，星汉皎皎，流萤嘒彼。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柳郎，你可曾听过此诗？”杨姻躺在蒋柳怀里，望着皎皎河汉。
“可是杜甫的《旅夜书怀》？”蒋柳挑眉反问。
“是的，你不觉得用此句来形容如此景色，不很是合适吗？”杨姻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是觉得我们的军旅生活孤苦伶仃，颠连无靠，凄怆悲凉吗？”蒋柳歪头问道。
“非也。我倒是觉得这样的生活甚是自由无束，况我有你相伴，哪里孤独？”杨姻眉间含笑。
“你以前的生活，令你很难受吗？”蒋柳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我生于名门杨家，家父是朝廷上一名文官，因清正廉洁，直言不讳，触怒了皇上，罪诛三族”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我当时和新来的侍女换了身份，被母亲用暗道送了出去，才侥幸留有一命。那时以后，我便什么都没有了，最后走投无路便去春风楼当了琴女，之后不久，便遇见了你。”不知不觉，几行清泪淌下双颊。
蒋柳微微弯腰，抬手拭去他脸庞的泪水，摸出怀中的玉佩，温和地说道：“这玉佩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