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下的红旗

  年轻的情侣怀着崇高的理想在剧院门前，他们约定好理想实现以后在莫斯科城内的老剧院中再会。剧院是“五年计划”中的产物，剧院造型庄重古朴，座位呈扇形展开，有八根柱子支撑着天花板，左右各四。
  “我们在第八根柱子下面再会”
  这是男孩这辈子听到女孩说的最后一句话。
  女孩为了理想牺牲了自己。
  多年以后
  男人开着“伏尔加”，将车停在空无一人的路边。
走进剧院的第八个跟柱子下点了一根烟。把早早准备好的一捧玫瑰花轻轻靠在柱子上，他佝偻下腰，像一棵老槐树，胸前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勋章，随着他弯曲的身子摇晃着，胸前的分量拽得他半天起不来身。
  “剧院的柱子还是八根”。如此说完，男人开着车离了这里
  他心里早就没有悲伤了，只叹息没能捐躯报国。 胸前的勋章重的他直不起腰， 扣动扳机的食指现在也如同枯槁的老树枝，蜡黄的烟痕格外显眼。
  黄昏来临，雪下的很大
  他穿着过去的军装走向郊外的白桦林，用粗糙干扁的手来回摩挲着树干，雪花在肩上，帽子上堆了厚厚的一层。
  “我曾在发誓用生命捍卫背后的国家”
  他想着，仿佛又听到女孩为他唱的歌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雪越来越大，他仍然没有离去。十几公里外的城内，他已经明白会有一群人像当初自己的父亲一样全副武装冲进去“革命”，落下的红旗就是他们开炮的“阿芙乐尔”，那群人早已蓄势待发。
  他无能为力，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他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回过头望向老剧院，那群人破坏了剧院，那一根根支撑天花板的台柱子也随之被破坏殆尽。
  那一刻他仿佛更加苍老了，他的眼珠也变得更加浑浊了，早在那天就已经流干了自己的眼泪。胸前沉重的奖章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在他那泛灰的眸子里，红旗在大雪中落地，火光在更深处燃烧。
  他开着车回到了城内，城内早已乱作一团，没有人会觉得这个国家的存在是正确的，他从一路上人们的眼睛里读出了兴奋，读出了自由。
  这种眼神他见过
  父亲握着枪杆革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