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白/仲孟】一棵“小葱”的独白（五）(2)

听他提起执明，我恍然想起命簿之事，问道：“执明下界之后不知他的命簿又谁掌管着……”
“不巧，正是在下。”蹇宾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是想知道自己同仲堃仪是否有缘？”
“你是如何知道？”
“本君好歹也是个神君，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凡间的事我心中有数。不过……”蹇宾顿了一下，“仲堃仪恐怕入不得天界。”
“为何？”我惊诧道，一旁的齐之侃也有些不明白，“阿蹇此言差矣，你既救得我，想必孟章神君也能救得仲君。孟章神君已然归位，假以时日功力恢复完全，到时在凡间施法时也不会耗损太多，再说你我也可以施以援手，又怎会出事呢？”
蹇宾看了看齐之侃，语重心长道：“小齐，你不懂。世间的一切皆讲究一个‘缘’字，你我因着缘分才得以再聚，所以无论是我施法助你凝聚三魂七魄，还是以灵力护你不受寒气侵体，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但孟章和仲堃仪不同。”蹇宾的语气中透着不忍与惋惜，“孟章，我看过那本命簿，里面……里面没有仲堃仪的名字，他一丝一毫的踪迹都寻不到。所以，孟章你应该明白你将他带到天界会发生什么。”
我沉默了良久，最后几近用着全身的力气答复他：“我明白。但我相信总有解决的法子，毕竟事在人为。”
“孟章，这句话说出来很残忍，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想过么，或许仲堃仪并不是你的缘分。钧天这一世，不论我和小齐还是陵光与公孙钤，甚至执明与慕容离，到底都是心意相知，信任彼此的。小齐对我有‘心意如初’，公孙钤愿助陵光作盛世之君，执明愿为阿离负天下人，而你与仲堃仪又有什么？他又许过你什么？你离开的时候他背弃了你，也背弃了天枢，为了他值得么？”
“值。到底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怨他。况且，仲堃仪于我是独一无二的。”
“……”蹇宾很无奈，“算了，估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是听不进去的，你好自为之吧。”
 
这个晚上，我如从前一样，坐到宫殿顶上，看着人间的一景一物，只是身边没有了那只聒噪的小朱雀。人间太大了，从这里望过去钧天微小的如一粒尘埃，天枢更是微不足道。天枢？现在还有天枢么？只怕早已成了毓埥的囊中之物了。也不知道仲堃仪现在怎样了，过得好不好。我转念一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国都没了，他又能去哪儿？其实蹇宾说得也没错，忠贞之士理应与自己的国家共存亡，天枢是被仲堃仪弃了，但天枢终究是气数已尽，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任谁都不愿做无用之功。仲堃仪也没错，人活着才是根本，人死了便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