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生(12)

      “哈哈我又忘了，驴木脑袋一个！我一会给你去拿，继生！对了，继生，你给我讲讲英国呗，我虽然在中英之间往复，却不曾领略过大不列颠的排场。小时候读了几年书，父亲见我没什么读书相，便让我辍了学打工，只知道英国有个女王挺威风的。还有军队打仗厉害，当初鸦片战争几条船就打败了我们好多兵！”
      “你倒是懂得挺多。北爱尔兰有很多乡村，英格兰南部全是大城市，那里的人慢条斯理多了，不过总是下雨，不像中国四季分明，有意思多了。”
      “老是下雨？那我不要去，我喜欢晴天，暖洋洋的，不会冷。”
      ……
      按着四蛋描述的路线，轮船的确朝着东南边去了，借了西风，就像鲨鱼露在水面的鱼鳍，流利地把海水剖成两半，一半是冰霜，一半是火焰。天气由凉转暖，末了干脆喷起了火。一夜之间，船客不再昏昏沉沉，害着冬日的懒症，全都热得抖擞了精神。继生早就换好了四蛋拿来的衬衣，乳白色的底子，显然是四蛋最体面的一件了。
      继生好像许久没有见过海棠，不知是什么缘故，竟想要去看看她。也许是继生的责任心在作怪，误把模糊的吻当作道德的枷锁，锁住了自己原本自由的肢体。
      海棠正坐在椅子上看诗句。
      “你在看什么？”
      “现代诗。”
      “哦！可否读来听听！”
                  
                     唐洲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