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故事·聊斋志异（二）

4，喷水
莫是传闻有异词，莱阳宋母上仙时。
何来喷水龙钟妪，掘地伤心悔已迟。
莱阳宋玉叔做部曹官的时候租了一间有些荒凉的宅院住。一天晚上，两个丫鬟侍奉着宋母睡在正屋，听到院里有扑扑的声音，就像裁缝往衣服上喷水。宋母喊丫鬟起来，叫她们把窗纸捅破个小孔偷偷地往外看。只见院子里有个又矮又驼的老婆子，一头雪白头发，挽着一个二尺长的发髻，正围着院子走，走路一躬一躬的，还边走嘴里边喷水，总也喷不完。丫鬟非常惊愕，急忙告诉宋母。宋母非常惊奇地起了床，让两个丫鬟搀扶着到窗边一起察看。忽然间那老婆子逼近窗前，直冲窗子喷过来，水冲破窗纸溅了进来，三个人一齐倒在了地上。
到第二天清晨日出，家人们来到正屋敲门，却没有人答应。撬开门进到屋里，见宋母和两个丫鬟都死在地上。一摸，发现其中一个丫鬟还有体温，随即扶她起来用水灌，不多时醒了过来，说出了见到的情形。宋玉叔闻讯而来，悲愤得要死。细问丫鬟那老婆子消失的地方，便命下人在那地方往下挖，结果挖到一具白发尸首，与丫鬟看见的完全一样，脸面丰满就像活人一样。宋玉叔命下人将她砸烂，砸开皮肉后，发现里面全是水。
5，瞳人语
目淫原自意淫来，眸子盲时万念灰。
天视未遥从我视，转移捷径在灵台。
长安书生方栋为人轻佻，不守礼节，在郊外游玩的时候经常尾随遇到的美女。清明节前一天【寒食节】
，他在郊外游玩的候遇到一辆小马车，挂着朱红色的穸帘，周围还绣着花，几位女婢骑着马跟在车后。其中一个婢女容貌美丽极了。稍向前凑近偷看，只见车的帷幔拉开，车里坐着一位妆梳非常艳丽的女子。方栋生平从未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子，迷得他目光缭乱，神魂颠倒。跟着走了好几里都不愿意离开。车驾里面的女子实在受不了，叫婢女过来拉下帘子。婢女拉下帘子后骂方栋道：“这是芙蓉城里七郎子的新娘回娘家，不是什么村妇，是你这种人随便偷看的吗？”，言罢就从地上抓起一捧土往方栋扬去。方栋眼睛被土迷得睁不开，当擦完眼睛后，女郎的车马已经远去。
当他回到家一直后就感觉眼睛不舒服，叫人来看，竟然长出了一层膜，接下来几天越长越厚，像个铜钱一样，而右眼则起了螺旋状的厚翳。怎么都医不好。这时方栋心中懊悔不已。当他听说佛家的《光明经》能消除灾难，就拿来读，一天到晚也不做别的事，就读这个，持续了一年。
有天他忽然听到左眼和右眼有对话的声音，甚至商量说要出去玩，随即便感觉鼻孔里有东西爬出去，过了一段时间又回来，说方栋的兰花快干死了，方栋就叫来妻子问为什么没给兰花浇水，妻子很诧异方栋为什么知道，便躲起来暗中观察，结果看到两个黄豆大小的小人从方栋鼻孔里出来过一会儿又飞回去，持续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