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之美人蛇

        淮西学子公孙，赶考长安。夜至荒山，恰逢雨落，生见此荒郊野岭，人户皆无，潇潇长夜无可避之，遂叹，唯无奈前行。风雨渐盛，忽见长光裂空，劈至身前，幸无碍。夜雨绵绵，恍然见远处有一木屋，掩于树后借光方现，公孙大喜，遂前往。行至屋前，敲门，无应答，又见无光，方觉夜深唐突。正踌躇彳亍，门扉已开。公孙再问，未见应答，不解其义，不欲唐突，然雨势滂沱，偶有天光至，心惧之，唯告罪进门。
       屋内甚黑，摆设甚多，公孙未知其况，每每行进，皆摔，公孙忧其声响扰人清梦，每摔必告罪，然无用，不见光明，愈进愈摔。
        忽闻一声轻笑，声音飘忽，恍若从天至，不辨男女。公孙以为屋主，无奈告罪，“学生在此避雨，却扰屋主，实为不该。愿出，望屋主勿怪。”言罢，欲出门。又闻笑至，言道：“雨甚大，勿出。尔可点灯！”声音清朗，如若男子。
       公孙赧然告罪，取火信欲点灯，然雨湿火信，久不燃。生心忧，费力燃火，忽觉一人近身，轻吐长息于耳后，道：“为何不点灯？”耳鬓酥麻，直教人心思浮动，生敛心神，略错身形，斟酌道：“火信已湿。”觉其衣袂翩然，绕至身前，生退，再进，生靠壁无路退，觉身后墙壁凹凸似有物。
      身前人又近，状甚亲昵，公孙无措，道：“公子何意？”公子答曰：“如你所见。”公孙忙道：“我未见！”言罢欲逃，公子伸手一抓，挥袖关门。公孙挣脱不得，只觉其手指冰凉，不似活人，心中惊惧，闻他笑道，“你既来了，又何必走！”火光自指尖出，燃四处火烛，屋内顿明，公孙方见男子身着红衣，头带抹额，面如冠玉，宛若富家公子。其身后墙上绘人首蛇身壁画，形状凹凸，活灵活现，公孙已然呆住。
        公子拉他近身，手抚脸颊，公孙亦是呆滞，靠入他怀，抬头看他，突然吐出一截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