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靛绀 -- Chapter 0：准备工作(2)

冰凝的气氛让他有点反胃，于是他单膝跪地，用手捂住护目镜和镜片背后的双眸。
本当年轻的面庞像是挤出了褶皱。
两分钟的小憩对他来说是最诱人也最致命的奖励。趁着脑内的意识被扭曲，搅乱，堕入深海前，他狠劲咬了下自己的手指，把那坨被困意搅得稀烂的浆糊拽出了海平面。
太可怕了不是吗？超过了这个时长，醒来的时候，怕是已经回归幻想了。
地点完成，又是一趟新的，枯燥的旅途，而这次的目的地要比上次远不少。
然而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面前不远处出现了披着斗篷的身影——那位同样背着挎包，别着铲子，困得要死，头上的兜帽却快要把大半张脸遮起来。
他迈出步子，尝试凑过去，注意到那位披着斗篷的人也向着自己走来。
他们两个相对而视，默不吱声。
忽然，两者十分默契地从体侧的皮套里抽出了两把边缘锋利得不像话的匕首，各自指向对方的左臂。
随后，两者又同步地举起左臂，撸起袖子，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肌肤。
举起匕首，二人在各自左臂那不完全愈合的疤痕上割开了新的裂口，血液一滴滴地溢了出来——为了验证自己的血肉之身。
达成共识，二人再次将匕首收入皮套中。
环视四周，在他们肉眼能察觉的程度中已经无法发现任何可疑点了。于是披着斗篷的人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块镶了金环的宝石，和之前埋下的那些完全没有相似处。
他伸出手臂，把宝石悬在自己的手心下，随后小声念道：“振动，限制。”
宝石微微发光以示回应，这束光随后便弥散了——便于伪装。
奇迹启动之后，两人被裹在一层极度透明的薄膜之中，看上去是完全隔音的。
男子甩动着目光，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斗篷男打破了沉寂。
“你有口臭。”
他挥手褪下兜帽：“他们都说你有口臭，没想到你还真有口臭。”
“还真是诡异的关注点，”男子皱了皱眉，“你的记号是什么？”
“手，二段第27个。”
“哟，原来是二段的人才啊，怪不得总是关注这么出人意料的地方。”
“哎呀，从你这身着装来看……身为四段的你口味也奇特不少啊。”自称“手”部二段27的男子抿嘴一笑。
“够了，回到正事，你那边进度搞得怎么样了。”
“让我算算……”他含着拇指尖想了想，“五十个感应雕文已经安装好超过四分之三了，你那边的效率如何？”
“前五十个……还剩下大约十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