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靛绀 -- Chapter 2:倚靠山脉之城
残存的余晖也完全消失,新月在空旷而凝蓝的夜里于空中打开白耀的缺口,破碎的云在其上重温白昼的五分光辉。
应着月色的照射,大理石铺砌的街道两边逐渐萌生出新一轮的灯火——白日的离去并不意味着城镇中的人们一天的结束:现在正是他们从自己的责任中脱出身来享受生活的时刻。街上的居民多如潮水,而街旁各式的店铺门前正站着尝试宣传自家商铺种种优点的店员与老板。小吃摊上摆着煮过的食材,譬如从附近海域捞上来的,名为卡拉波的海产,人们称它们为“有钳子的鱼”……亦或是一种用模具做成的多角星状的食物,里面通常都填入了各种馅料……通常这玩意的外皮比较柔软,毕竟太硬就扎嘴扎舌头了。那种像是派一样的,被装在铁盘里面的食物也是十分畅销的,尤其是那种红铁木果馅的,凭借其适当的甜度博得了吃货们的青睐。
在由木质结构组成的住宅的引导下,用来步行的道路逐渐被引导至广场之前。
穿过被漆成艳红的,架设在步行道末端的门柱之间,八芒星状的巨大广场上所举行的活动与表演变得越发引人注目。居民们一齐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身上缀着或是丝带,或是花瓣,或是各种木制饰品(比如木匠雕刻的手掌大小的鱼),围绕着广场最中央的雕像舞蹈——按理说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一次的庆典。中央的雕塑底座上矗立着的是被工匠用凿子赞颂地像圣母一样,面部双眸轻眯着,嘴角轻微上扬,像是祥和微笑着的神明。雕像的手臂向两边摊开,手掌上托着从广场四面八方牵过来的,上面挂着形状色彩皆五花八门的灯笼的绳子……人们称之为“包容”的象征。
广场上的行人们忽然停下了跃动的双腿,一致将目光投向雕像下顶着有檐尖帽,领口系着印刷了十字花纹的披风,下身却穿着蓬起的绀色裙以及皮革长筒靴的年轻女性。
那位被称为“魔术师”或是“奇迹操纵者”的女性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了装点得颇为混乱手杖,手杖的末端菱形框架中悬浮着有棱有角的青色晶锥。
她转了一圈,脑后呈螺旋状的发型随着她一起甩动……没听清楚嘴里念叨出了什么。总之,手杖末端的水晶跟随她的动作在空中留下了如梦似幻的轨迹,其后那些轨迹被拆解成了杂乱的青色弧线,又演变成了一颗颗小光斑,在广场上飘动,竭力制造节目效果。
怀尔沁尼亚,这座背靠山脉的人类城镇,又再一次迎来了她欢快的黑夜……不过将“城镇”一词用作形容确实有点“大题小做”——规模如此庞大而且拥有自己的社会体系,更恰当的来讲应该算是个国家。然而就目前而言,除了怀尔沁尼亚以外,似乎再未发现过别的国家或者文明,可以说是形单影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