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背后(2)

桌子的一边，天鹅绒的布面上，两颗如同繁星般的钻石正在闪耀，而那璀璨的断面上，反反复复地映着三张脸——商人的喜悦、老切割师的淡然、以及徒弟的怨愤。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也没有人想到那位戴着花镜，留着花白胡子的切割专家，甚至没动过一回刀子。
每个夜晚，灯光下努力画图的是自己，打磨刀具的是自己，为了能切割出完美角度忘记吃饭的是自己，每当看到成品就欢呼雀跃的还是自己。
师傅不在的时候，他也曾试着向顾客们展露自己的技术，想让人们把信任的眼光投在自己这里，哪怕一次，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总会得到一个回答：“小兄弟，光有勇气没有经验是不行的。”
谁也不知道，多少次，他都想指着那些人大声喊叫，揭穿师傅那道貌岸然的面目，可是想起合同，又不得不默默地噤了声。
他还记得那张纸，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可以为他还债，但他将永远是一个学徒。
这就是了，作为一个小小的学徒，纵使有千般能耐，他始终是师傅的摇钱树。当别人对老切割师的话露出赞许的表情时，徒弟除了脸挂微笑以外，什么也不能说。

而现在，侃侃而谈的家伙成了名，自己除了得到个名师高徒的赞许外，就是模糊不清的双眼。
更可气的是，就在昨天，当自己不小心切到了手指的时候，师傅满脸鄙夷的扔过一张卡，和一句：“干完这次，你就可以滚蛋了。”
至于卡里的数额，还不足买十克黄金。
不过现在，他的心里总算是能平衡一点。
毕竟是师傅让自己滚的，后悔了可别找他。
想到这他淡淡地笑了笑，默默地背起已经卷好的铺盖，推开了屋门。
“唉，他是下班了么？”
商人听到推门声，下意识问了一句。
“哦，我徒弟呀，由于家里有点事，请了几天假。”
“这样啊。”
就在徒弟关上门的刹那，暴雨铺天盖地的降临了这个城市。
一年后
“哎呀，这乞丐又来了。”
“仔细看看，这不是那个过去挺有名的珠宝切割师吗？”
“什么切割师啊，听说他背着别人把钻石切成了三块私藏了一块，还死不承认，说都是他徒弟干的，笑话，他徒弟哪有那么高水平，肯定是他玩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