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相伴的漫漫长夜(2)

那之后什么也没有，只有温暖的，原始的混沌黑暗，意识在其中发酵，并不比一粒麦芽大多少。时间在温暖的漆黑漩涡里汹涌流逝，它是湮没了一切呻吟的终极宁静，不留下任何旧日依恋。
所有的记忆都已经被血液中的酒精冲淡，被乙醇的化学反应淹没，这是一场洪水，足以淹没整个神经中枢。
就像一张熟练抛出的渔网，疲倦与困意将它死死网住，温柔地拉出这个世界，又无情地抛在黑暗的海岸上。
过后只有黑暗，近乎永恒的漫漫长夜。
直到刺眼的日光撕破黑夜的深沉桎梏。
“啊——”一声沉闷而痛苦的呜咽，博士紧紧捂住脑袋，他熟悉这种疼痛，这是宿醉的结果，天知道他昨晚断片后又摄入了多少乙醇，好吧，派对结束了，是时候收拾残局了。
“靠——”他艰难地试图爬起身，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个装满酒精的气球，威士忌与伏特加在其中翻滚，意识模糊氤氲在尼古丁的苦涩气味之中。
他揉揉眼睛，朦胧的视线只能依稀地感受到光的存在，他在黑暗里四下摸索，指尖触碰到一个柔软而温暖的东西，他不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他继续摸索，试图靠触觉去感知那个东西。

“唔——”一个女孩的声音轻轻呻吟道。
这声音足以让博士清醒过来。
“什么？”他翻过身，一不留神栽下床去，与冰冷的大地母亲撞个满怀。
先着地的鼻梁痛苦地发出抗议。
好吧，现在他彻底清醒了。
清冷的日光照耀在女孩熟睡的脸上，她继续呜咽一声，动动毛绒绒的耳朵，翻过身来，接着熟睡。
裸露的肩膀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还有那半掩在床单下微微隆起的胸脯，睡眼朦胧的表情是那般诱惑，床上的女孩此刻看上去是如此诱色可餐。
不不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保持冷静，博士，保持冷静，让理性的那部分大脑发言。
德克萨斯？卡在博士脑子里的生锈齿轮开始缓缓运转，这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没有符合逻辑推演的答案，当然，没有，也不可能有，没有与之相关的任何记忆，只有宿醉带来的头痛，只有乙醇在大脑里澎湃翻涌，博士没能重启他的大脑，就像一个被水泡过的火花塞，打不出任何灵感的火花。